仆妇惊慌失措,连忙跑出去喊人。
很快,脚步声纷至沓来。那名校官带着军医匆匆赶到。此时胡老扁的症状更加“严重”,他已无法清晰言语,只是痛苦地呻吟,呕吐出一些清水和胆汁,脉象被军医一摸,只觉得紊乱急促,时快时慢,且力度古怪。
“怎么回事?!”杨虎臣也被惊动,大步走了进来,看到胡老扁这副模样,浓眉紧锁。
军医战战兢兢地回禀:“督办……胡先生这……这像是突发急症,观其症状,呕吐、腹痛、神昏、脉乱……倒……倒有几分像是……中了什么邪毒!”
“中毒?”杨虎臣眼神一厉,扫视房间,“谁敢在我的地盘下毒?!”
校官和军医都吓得低下头。
胡老扁心中清明,知道火候已到。他运起残余的力气,手指微微指向方才喝药的那个空碗,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头一歪,“昏死”过去,气息变得极其微弱。
“碗!是那个碗!” 军医立刻发现了线索。
杨虎臣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不在乎胡老扁的死活,但在他的军营里,在他眼皮底下,他看重的人莫名“中毒”,这无异于打他的脸!而且,胡老扁此刻若死,夫人后续的调理谁来负责?
“废物!还不快救人!” 杨虎臣对军医吼道。
军医手忙脚乱,尝试灌服一些通用的解毒药,但胡老扁牙关紧咬,根本无法喂入,且症状毫无缓解,脉象愈发微弱。
“督办……胡先生这症……来得凶猛怪异,卑职……卑职才疏学浅,恐……恐无力回天啊!” 军医跪地请罪。
杨虎臣烦躁地踱步。留着一个“将死之人”在军中,不仅无用,传出去还是笑话。他看了一眼面如金纸、气息奄奄的胡老扁,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既然救不活,留在这里也是晦气!” 杨虎臣冷哼一声,“把他抬出去!扔远点!别脏了我的地方!”
“是!” 校官立刻应命,指挥士兵用一张破席子将“昏迷不醒”的胡老扁一卷,抬出了“静心苑”,扔上了一辆运送垃圾杂物的板车,趁着夜色,驶出了军营。
胡老扁蜷缩在冰冷的板车上,忍受着剧烈的腹痛和眩晕,凭借顽强的意志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他能感觉到板车在颠簸,能听到士兵不耐烦的咒骂,能闻到荒野清冷潮湿的空气。
不知过了多久,板车终于停下。士兵将他如同丢弃一件废物般,从车上推了下去,滚落在草丛中。
“妈的,真晦气!走吧!”
板车的声音渐渐远去,四周恢复了死寂。
胡老扁躺在冰冷的土地上,浑身剧痛,意识模糊,仅凭一股求生欲强撑着。他知道,自己赌赢了第一步,但也已真正走到了“生死一线”的边缘。若苏婉清的人未能及时找到他,或者找到他时他已真的油尽灯枯,那么这里,便是他胡老扁的埋骨之地。
他努力睁大眼睛,望向漆黑无星的夜空,等待着那不知是否会来临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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