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骑驴妇人一口烟解了镇民发狂之厄,手段通天,却又不居功自傲,仿佛只是随手拂去尘埃般淡然,便要离去。
此等菩萨心肠与莫测手段,让我们几人心中敬仰之情油然而生,更对这妇人的身份充满了无比的好奇。
眼见那毛驴就要驮着她消失在街角,我急忙上前几步,对着她的背影躬身一礼,朗声道:“前辈请留步!”
妇人闻言,轻轻一拉缰绳,毛驴停下脚步。
她侧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我们,并未言语,但那眼神仿佛在询问:“何事?”
我态度愈发恭敬:
“晚辈王文远,与几位同伴途经此地,见前辈妙法通玄,慈悲为怀,解了这镇民苦难,心中万分敬佩!斗胆恳请前辈移步客栈,容我等奉上一杯粗茶,略表谢意,亦有诸多疑惑,望前辈能不吝赐教!”
姜承、红袖、莲心、婉清、玄花也纷纷上前,执礼甚恭。
妇人目光在我们几人脸上缓缓扫过,尤其是在我、姜承以及气息独特的婉清身上停留片刻,那双看似平凡的眼眸深处,仿佛有精光流转,洞察秋毫。
她嘴角微微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似是了然,又似是感慨。
“罢了,”
她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烟熏火燎般的沙哑,却别有一股令人心静的韵味。
“相遇即是有缘,看尔等也非奸邪之辈,身上还带着……些有意思的因果,老婆子便与你们说道说道。”
我们闻言大喜,连忙将她引入我们落脚的悦来客栈,寻了间安静的雅间,奉上热茶。
落座后,我们再次郑重行礼,自报家门。
“晚辈王文远,师承中原忘尘岭阴阳一脉。”
我谦逊道。
“晚辈姜承,师门凌霄观。”
姜承拱手。
“小女子红袖,真身狐族。”
红袖盈盈一拜。
“心莲,亦来自忘尘岭阴阳门。”
莲心微微颔首。
“婉清……曾为阴魂,幸得机缘重塑肉身。”
婉清轻声说道。
“晚辈玄花,真身乃文远哥所养花狗……”
那妇人听着我们介绍,面色平静,只是听到“凌霄观”时,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听到“狐族”和“阴阳门”时微微点头,听到婉清“重塑肉身”和玄花之言时,则露出一丝讶异,仔细打量了婉清、玄花几眼,赞道:
“好精纯的太阴涅盘之气,小姑娘福缘不浅;你这小花狗亦是福分不浅,竟能借这小哥精气化形成人!”
妇人放下手中的长烟杆,缓缓道:
“尔等皆非常人,难怪能识破那刘老三的勾当,并毁去那污秽祸乱之源。
老婆子我,姓胡,家中行六,熟悉的人都唤我一声胡六姑。”
胡六姑!
这个名字入耳,我们几人先是一怔,随即脸上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狂喜之色!
云游子长老所言,关外长白山栖仙岭下,那位能与仙家沟通、善能以物寻人的出马仙高人,不正是姓胡吗?!难道眼前这位……
我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前辈……您,您可是隐居在长白山栖仙岭下的那位……胡先生?”
胡六姑闻言,呵呵一笑,拿起烟袋又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什么先生不先生的,不过是得了老仙家的缘分,帮着跑跑腿,积点功德罢了,栖仙岭,确实是我清修之地。”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们心中瞬间被这巨大的惊喜填满!我们千辛万苦,一路北上,历经磨难,就是为了寻找这位高人!
没想到竟在这靠山屯,以这种方式相遇!若非我们昨夜探查包子铺,今日又恰好遇到镇民癫狂,恐怕即便到了栖仙岭,也未必能如此顺利见到她!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太好了!胡前辈,我们正欲前往栖仙岭拜访您!”
我激动道。
“哦?”
胡六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寻我何事?可是为了寻人?”
我们心中更是佩服,果然料事如神!
我连忙将我们此行的目的,玉娥被阴煞宗神秘高人掳走,我们欲请她以物寻人之法确定玉娥方位之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同时也提及了与阴煞宗的恩怨,以及万魂老祖的图谋。
胡六姑静静听着,烟雾缭绕中,她的面色渐趋凝重。
听到万魂老祖之名时,她握着烟杆的手指微微收紧。
“阴煞宗……万魂老祖……”
她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这群孽障,当真是阴魂不散,为祸苍生!当年……唉,罢了。”
她似乎想起些旧事,但并未多言。
她看向我们,目光中多了几分郑重:
“玉娥姑娘之事,老婆子我既然遇上,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不过以物寻人,需得一件与她气息密切关联之物。”
我连忙自怀中取出一直小心保管的玉娥那半块粗布肚兜道:“此物可好?”
胡六姑接过粗布,闭目感应片刻,点了点头:
“可以,此间事了,我便为你们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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