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渊的目光越过皇帝,直接落在了那个灰袍年轻人身上。
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那是一种凌驾于元素、力量、甚至精神意志之上的,规则层面的压迫感。
就好像当时在守林人身上感觉到的压迫。
皇帝看着台阶上独自站立、浑身浴血却眼神灼亮的李明渊,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有欣赏,有惋惜,也有一丝了然。
“你来了。”皇帝缓缓开口,“比朕预想的还要快,还要惊人。凭借意志震慑千军,古之猛将亦不过如此。”
李明渊没有理会皇帝的感慨,他的声音因为伤势和消耗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请停止你的计划。放弃控制所有能力者的妄想。锈铁城,不该是一座巨大的牢笼。”
皇帝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深邃:“年轻人,你看到了表象,却未窥见根源。控制?不,是为了平衡,是为了生存。没有约束的力量,终将招致毁灭,无论是持有者,还是他周围的一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外疲惫不堪的陈默和林夏,最后回到李明渊身上:“你们的力量,很特别,很柔和。但这世间,更多的是狂暴、混乱、不可控的力量。它们如同瘟疫,需要管理。”
“所以你就选择成为最高的管理者?将所有异类都打上枷锁?让所有能力者都失去自由,成为一只金丝雀,成为笼中鸟?”李明渊厉声质问。
“我追求的是秩序,而并非枷锁。”皇帝平静地纠正,“而且这并非人力可以改变的,这是必然的。
就算你们阻止了我,多年之后,肯定会有其他人站出来,为什么不能是我。”
就在这时,皇帝身旁那个一直沉默的灰袍年轻人,缓缓抬起了头。他手中的沙漏停止了流动。
“时间的流向,早已注定。”灰袍人的声音飘忽不定,仿佛来自过去,又似去往未来,“你们的挣扎,不过是时间长河中一朵稍纵即逝的浪花。现在,归于平静吧。”
他抬起一只手,对着李明渊,轻轻一握。
没有光芒,没有巨响。
但李明渊却感觉到,周围的一切——空气的流动、火焰的跳跃、甚至他自己血液的奔涌、思维的运转——都在这一刻,变得极其缓慢!
不,不是周围变慢,而是他所在地的时间,被强行减速了!
他试图调动自身的能力,意念的传递却如同陷入泥沼。他想要移动身体,每一个动作都需要耗费巨大的精神和体力,慢得令人绝望。
时间能力者!
皇帝身边,竟然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存在!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常规能力的范畴!
鼹鼠也没有给这个情报啊!
对了,前面黄金收藏家好像提过一嘴,打不过最近来的那一个,难道就是他!
李明渊僵立在原地,如同琥珀中的昆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灰袍人一步步向他走来,那双笼罩在时光薄雾后的眼睛,平静无波地注视着他。
刚刚凭借无匹意志震慑千军,闯入大殿,准备与皇帝最终对峙的李明渊,在绝对的时间规则面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
一只手从李明渊身后伸出,将周围减缓的时间给复原,带点笑意说着。
“哈弗,欺负一个萌芽境的孩子,是不是有点过了。需要我来和你碰一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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