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的洛杉矶,阳光依旧灿烂地照耀在圣莫尼卡海滩上,却驱散不了笼罩在美国上空的阴霾。经济大萧条进入第三个年头,华尔街的崩溃像瘟疫般蔓延至全国,工厂烟囱停止了冒烟,失业人群在救济站前排起长龙。
而在太平洋帕利塞德区一栋隐秘的豪宅内,一场可能改变美国权力格局的会议正在筹备。豪宅的主人是西部工业大亨特纳·史密斯,一个很少出现在报纸头条却掌握着内华达山脉半数矿脉的男人。
管家威廉姆斯检查着餐厅的布置,确保每一处细节都完美无瑕。水晶酒杯在枝形吊灯下闪烁着冷光,雪白的桌布上没有一丝褶皱,十二把红木高背椅整齐地环绕着长桌。
再检查一遍隔音设施。特纳站在二楼栏杆旁吩咐道,手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他五十出头,灰白的鬓角修剪得一丝不苟,深蓝色西装下的身躯依然挺拔如年轻时期在矿场工作时一样。
已经测试过三次了,先生。威廉姆斯抬头回答,连地下室都听不到这里的谈话。
特纳点点头,目光扫向墙上的挂钟——六点四十五分。客人们应该快到了。他走回书房,从保险箱中取出一份厚重的文件,牛皮纸封面上印着西部崛起计划几个烫金大字。
七点整,第一辆豪华轿车悄无声息地驶入庄园。威廉·伦道夫·赫斯特,《洛杉矶考察家报》的拥有者,美国媒体帝国的统治者,拄着象牙手杖大步走入客厅。他硕大的身躯裹在一件过时的双排扣大衣里,红润的面庞上挂着标志性的傲慢神情。
特纳,你这地方比上次来时更隐蔽了。赫斯特的声音洪亮得与秘密会议的氛围格格不入,连我的司机都绕了两圈才找到入口。
特纳微笑着迎上去:正是我们需要的,比尔。其他人马上就到。
接下来的半小时内,十一位西部最具影响力的人物陆续抵达。霍华德·休斯,那位年轻的航空业奇才,带着眼角新鲜的淤青匆匆进门——据说三天前他亲自试飞新机型时差点坠毁;约翰·D?斯克里布纳,加州政商家族,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钞票气味;爱德华?多希尼,加州石油之王,还有铁路电力大亨亨利?亨廷顿,地产大亨沃尔特坦普尔,银行业代表詹姆斯·伍德,以及几位刻意保持低调的军工企业代表。
当最后一位客人——旧金山航运巨头查尔斯·克劳馥的豪华戴姆勒轿车驶入庭院时,特纳示意威廉姆斯锁上大门,拉上所有窗帘。
餐厅内,侍者为每位客人斟上1926年的波尔多红酒后退出了房间。特纳站在长桌尽头,轻轻敲了敲酒杯。
先生们,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感谢你们在如此敏感的时刻接受邀请。我想大家都清楚,我们聚集在此的原因绝非寻常社交。
赫斯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省去客套吧,特纳。在座的没人有时间听开场白。
特纳嘴角微扬:一如既往地直接,比尔。很好。他打开面前的文件夹,先生们知道我为什么发请柬给你们吗?因为在座的都是西部最有实力的家族代表。经济危机已经把东部那些政商家族重创了,这是权力的真空期,我们要趁着真空期夺取这个权力。
一阵低沉的议论声掠过餐桌。多希尼摩挲着酒杯边缘:说具体点,特纳。你所谓的夺取权力是什么意思?
特纳向赫斯特点头示意。媒体大亨站起身,手杖在地板上重重一敲,整个房间立刻安静下来。
先生们,我们都是西进运动的受益者,赫斯特的声音突然变得如演讲般激昂,但是东部那些人从来没有为我们着想过!从西进运动开始,他们一直在吸我们的血——我们的矿产、石油、农产品以低价运往东部,他们的工业品却以高价卖回给我们!联邦政府的政策永远偏向华尔街而不是科罗拉多!
休斯猛地拍桌而起,年轻的面庞因愤怒而扭曲:这群无耻的东部银行家!上个月摩根的人趁股价暴跌,强行收购了我名下航空公司15%的股份!他们用我们西部企业的血来填补自己在股市的亏损!
不仅如此,坦普尔冷静地补充,联邦储备委员会拒绝向西部银行提供足够的流动性支持。东部银行优先获得救助,而我们加州的银行却在接连倒闭。
特纳观察着在座众人脸上浮现的愤怒表情,知道火候已到。他打开那份厚重的计划书,让威廉姆斯将复印件分发给每位客人。
先生们,让我们先把恩怨放在一边,特纳翻开文件,这里有一份详细的行动计划,我们称之为西部崛起计划。请大家预览。
1. 媒体帝国的联合操控
赫斯特与钱德勒主导讨论,提出:
- 《洛杉矶时报》+赫斯特报业联合,形成覆盖全美的“西部新闻垄断”,削弱东部媒体(如《纽约时报》)的影响力。
- 利用好莱坞电影工业(休斯和赫斯特均有影业公司)塑造“西部神话”,推广“加州模式”(低税收、自由市场、反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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