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咬着唇,白亮的牙齿在唇上硌出几道浅浅的白痕,抬眼看向大哥时,长睫还轻轻颤着,像停在花瓣上的蝶:“哥,这事我不能答应。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得和阿瑾好好商量。”
“若是阿瑾那边有顾虑,我去和他说。”君爷语气笃定,指尖在身侧悄悄握成拳,指节泛出淡淡的白,“他会明白的,这事不只是你们小夫妻的事,牵扯着两家人的情分,也关系到孩子们的将来,连着陆家的后辈都得算上。”
悦悦挑了挑眉,月牙般的眼睛里漾着点嗔怪,眼角眉梢却洇着丝无奈的笑:她哥这招“先礼后兵”可真行,连全家都搬出来当说辞了,倒让她像被捆住了手脚,没了反驳的力气。
见妹妹面露难色,君爷放缓了语气,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退让,像化了点的冰:“当然,所谓指腹为婚,终究要等孩子长大了自己点头。要是苏瑶那边愿意,到时候让她的孩子和闻家的孩子公平竞争,也不是不行。”
悦悦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被蜂子蛰了下,太阳穴突突地跳。以苏瑶那好胜的性子,被这么一激,怕是真会卯着劲让孩子去争,到时候少不得一场鸡飞狗跳,想想都头大。
她抬手按在额头上,指腹轻轻揉着发紧的太阳穴,声音里带了点疲惫:“哥,你就没想过,万一我生的两个都是儿子或都是女儿,闻家那边生的又刚好对不上号,那怎么办?”她好心提醒,这可是最棘手的情况,像团解不开的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
君爷却轻嗤一声,眉峰挑得高高的,眼底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笃定:“你怎么不想想,你和苏瑶的约定,也可能遇到同样的问题?”
兄妹俩针锋相对,话里都带着点不肯服软的劲儿,像两只斗嘴的鸟,谁也没说服谁。其实说到底,父母再怎么盘算,未来终究是孩子们自己的,像握不住的风,想抓也抓不牢。
悦悦思来想去,决定学老公当回甩手掌柜,将来的事,让孩子们自己定夺,她操再多心也是白搭,反倒累得慌。
看着妹妹妥协着往外走的背影,君爷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像藏着颗透亮的珠子,映着心底的数。若不是心里早有谱,他也不会和闻家提这事——今天检查时,医生早已把两个孩子的性别悄悄告知了他们。在这场暗里的角力中,悦悦其实早已落了下风,只是自己还蒙在鼓里。
两兄妹走出书房时,客厅里正讨论得热火朝天,连空气都带着点雀跃的温度,像刚烧开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原来靖司令听说女婿要带女儿回部队见人,忽然来了兴致,提议让女儿女婿顺路去自己部队“亮个相”,正和陆瑾头凑头,对着张摊开的地图兴致勃勃地研究路线呢,手指在图上点来点去,印下淡淡的指痕。
“哥,爸还说,让姐也去你单位看看。”靖欢一边给兄长汇报,一边摸着下巴,指尖在刚冒出的胡茬上蹭了蹭,笑嘻嘻地凑趣,“要不是我刚毕业,真想让姐也去我高中转一圈,让我那帮同学见识见识我姐!保管他们都得羡慕死。”
悦悦走过去,抬手就给了瞎凑热闹的弟弟一个爆栗,指尖敲在他脑门上,不轻不重,带着点嗔怪:“你当我是供人参观的花车吗?还转一圈呢,美得你。”
“打算什么时候去?”君爷的语气听不出抗拒,尾音轻轻扬着,像被风吹起的绸带,像是默认了这个提议。
悦悦摸不准大哥的心思,像揣着个解不开的谜,转头对父亲说:“爸,你那些领导,我和阿瑾不是在靖家酒席上见过了吗?再去见,多不好意思。”
“姐,你那时候见的都是退居二线的长辈,哪是现在当值的。”靖欢忍不住插话,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像得了什么秘辛,觉得姐姐有点“过时”了,“现在在位的那些,才是真该见的,往后打交道的日子多着呢。”
家宴上那些长辈,的确多已退休。而且靖家心思缜密,像织网似的,绝不会在同一场合暴露所有关系密切的现任高官,向来是分场合、分批次介绍,把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半点不含糊。
悦悦不像老公在部队里如鱼得水,也不是在高干家庭长大的千金,对于见这些“大人物”,总觉得压力山大,像揣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胸口发闷。
“去见一面,对你,对你老公都没坏处。”察觉到她的抵触,君爷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点只有两人能懂的意味深长,指尖在她胳膊上轻轻碰了下,像传递什么暗号,“听我的。”
为了老公,悦悦把这话听进了心里,像埋下颗种子,悄悄发了芽。
靖司令点头附和儿子,指尖在茶杯盖上轻轻磕了磕,发出清脆的响:“至少,白队和白家嫂子,你该见见。将来白露嫁进来,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总得认认门,热络热络。”
说定后,时间约在两三天后。
这时已近凌晨一两点,窗外的月光都淡了,像被稀释的牛奶,悦悦总算能拖着疲惫的身子随老公回家了,脚步都有些发飘,像踩在棉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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