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陪着老人家坐了好一会儿,林奶奶始终一声不吭,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悦悦向来脾气温婉,对人客客气气,可时间久了,也实在有些无以为继,只能站起身,略带尴尬地说道:“奶奶,我这就回去啦。”
林奶奶依旧毫无回应,寂静得如同这老宅的空气。
悦悦无奈地拎起随身小包,缓缓走出温家故居。就在她出门拉门的刹那,耳边猝然响起老人家一声重重的冷哼:“死丫头!”
这恐怕是她记忆中,奶奶头一回跟她搭话。悦悦不禁拧紧眉头,实在猜不透奶奶这话背后的意味。她隐约记得母亲和二婶曾在私下里抱怨,说林奶奶是个典型的重男轻女的长辈,瞧不上生不出儿子的儿媳,对她们诸多嫌弃。
悦悦心里明白,重男轻女这种观念,在当地老一辈人的思想里,依旧是盘根错节。她暗自期许,将来自己的公公婆婆千万别像林奶奶这般。
思绪至此,她不禁想起了陆瑾。或许是因为心里一直念着他,即便即将背井离乡,悦悦也并未感到漂泊的忐忑与孤寂。她的心好似有星星点点的火苗在跃动,仿佛只要一见到陆瑾,这些火苗便能瞬间燃成燎原之势。
当天下午,悦悦和苏瑶、杜宇三人踏上了火车。悦悦给他发了短信,也不知身处部队的他能否收到。自一星期多前他发了最后一条归队的短信后,便再没了音信。
“等咱们到了北京,找人打听他所在的部队,然后去看他。”苏瑶给悦悦出主意。
悦悦微微一笑,说道:“急什么?他给我的戒指还在我这儿呢。”
苏瑶白了她一眼,笑骂道:“你这死妮子,我才不信你不着急。”
悦悦将头靠在车窗上,静静聆听着火车隆隆的声响。这一次,火车将载着她驶向他的身边,想到这儿,悦悦的笑意不自觉地爬上了眼角。
他们在石家庄下了火车。原来杜宇之前在石家庄预订了一批装修材料和货物,还购置了一辆小货车,打算亲自把这些东西拉到北京。毕竟石家庄的这些物品,包括一些日常用品,价格比北京实惠不少。在石家庄的批发市场,悦悦和苏瑶又采购了一些东西,一并放在了小货车上。
之后,三人在石家庄歇了一晚,养精蓄锐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启程前往北京,预计车程大概四五个小时。
为了早点出发,他们特意找了一位熟悉路线的当地司机王师傅,让他带路一同回北京。然而,事与愿违,他们遭遇了严重的堵车。
“听说是前面好几处地方地表干裂塌陷,正在抢修呢。”王师傅去前面询问情况后,回来告知他们,“从昨晚半夜就开始堵了,本来早上说能通车,可到现在拥堵还是没缓解。今天上路的人都不清楚这状况,所以全堵死了。”
堵车之时,前不挨村后不着店,实在叫人无奈,而他们此时已经走了全程的三分之二。
王师傅不知从哪儿寻来几个塑料饭盒,三人便在车上简单地吃了午饭。下午,小货车只能如乌龟般,缓缓跟着前面的车挪动。到了五六点钟,连饭盒都买不到了。
苏瑶在包里翻出一包草莓夹心饼干,递给悦悦:“吃点吧,多少吃一点。”
悦悦整个人蜷缩在座位上,虚弱得如同一条绵软的虫子,轻轻摇了摇头:“我吃不下。”
苏瑶伸手摸了摸悦悦的额头,感觉有些发烫,赶忙探身向前座的杜宇说道:“中午吃的饭盒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悦悦的胃比我弱,恐怕这次是真撑不住了。”
他们俩和悦悦相识已久,深知悦悦的胃病一旦发作,便会一发不可收拾。苏瑶清楚地记得,大学时候悦悦每次胃病发作去医院,都得折腾好几天才能出院。这么一想,两人心里都不禁一阵担忧。
杜宇赶忙下车,跑去和赵师傅商量办法。他们本想找个交警说明情况,让交警给他们开路,可两人走了好长一段路,愣是一个警察都没瞧见。
王师傅提议道:“要不打急救电话吧?”
悦悦强撑着坐起来,虚弱地说道:“不用了,我缓一会儿就好。”
见病人似乎还能坚持,王师傅便对他们三人说:“说实在的,如果能不去医院,就尽量别去。北京的医院那收费可高了。我有个亲戚,在医院住了十天,花了七八万都没治好,最后回家慢慢调养,反倒好了。”
三人听他这么一说,尤其是悦悦,更是坚决不愿去医院了。
然而,堵车依旧严重,如果能找到一家药店,买些药,或许就能缓解悦悦的病情。正这么想着,苏瑶看到一辆绿色的越野大巴,看样子像是军车,从旁边的急救车道缓缓驶过。她当机立断,拉着悦悦下了车。
虽说这是急救车道,但在大堵车的情况下,一些不遵守交通规则的车辆都往这儿挤。不过执行公务的军车有优先行驶的权利,只要拉响警报,其他车辆就得让道,这样军车肯定比其他车走得快。
趁着前面几辆车挡住视线,军车停下的那一刻,苏瑶拉着悦悦快步奔过去,拍打军车的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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