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婷一时没能领会悦悦话里的深意,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一脸的茫然。
“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呀?”晓妍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心急火燎地说道,她是真的为自己和妈妈着急。
经小女儿这么一提醒,李素琴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拉住悦悦,问道:“怎么,你不满意吗?”
“妈,我不嫁。”悦悦坚定地站住,语气斩钉截铁,那三个字仿佛是从她心底最深处迸发出来的。
“为什么?”李素琴简直要佩服自己此刻还能如此平静地发问,尽管她的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我不会为了结婚就委屈自己。”悦悦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坚定,不容置疑。
李素琴瞬间像一只被扎破的气球,原本的斗志昂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冰冷和无奈:“行,你爱怎样就怎样吧。你长大了,妈也管不了你了。”
听到母亲如此轻易地妥协,晓妍惊讶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喊道:“妈——”
“你少说话,赶紧收拾完饭桌去学习。别学你姐。妈终究是要比你们先走一步的,以后你们要是孤孤单单地过一辈子,没人陪伴,妈也没办法。妈已经尽力了!”李素琴虽然没有大声咆哮,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奈和愤怒。说完,她便猛地甩门而出。
晓妍觉得自己无辜被牵连,心里委屈极了,一气之下,她将手中的碗筷重重地扔回桌上,然后像李素琴一样,气冲冲地跑上了小阁楼。
“悦悦”,看着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林世轩也没心思抽烟了,他忧心忡忡地唤了一声女儿。
“爸。”悦悦端着一杯茶,走到父亲面前,轻轻地蹲下身子,轻声问道,“您也怪我吗?”
林世轩望着女儿那双明亮而又坚定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她小时候天真无邪地央求自己买棒棒糖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阵柔软,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怪。”
“爸,我想我在这个家待不下去了。我想跟着苏瑶和杜宇去北漂。”悦悦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沉默了许久,林世轩轻轻地咳了两声,缓缓地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爸没什么别的本事,只能不反对你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有了父亲这句话,悦悦心里踏实了许多,她看着父亲,真诚地说道:“如果晓妍要去考美院,学艺术是很烧钱的,我想多赚点钱。这样,到时候爸和妈就不用去求别人,别人也不会说咱们家的坏话,不会说您和妈,也不会说我了。”
“悦悦,你别想太多。晓妍的事是爸的事。”林世轩看着女儿,眼中满是心疼和欣慰。
“爸——”悦悦被父亲的话深深触动,陆瑾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在脑海中一一浮现,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问道,“如果我自己看中了一个男人,是不是可以自己做主呢?”
“你自己有对象了?”林世轩惊讶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他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道,“有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呀?你妈和你妹也就不用闹了。”
她何尝不想说,只是上次家里人对她的感情之事都表示反对,让她心里有了顾虑。
悦悦的沉默让林世轩意识到了什么,一股冷汗瞬间从他的脸上冒了出来,他紧张地问道:“不会是上次那个……”
“爸,这事先别跟任何人说。”悦悦急忙打断父亲的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林世轩木然地点了点头,他确实已经没了主意,只知道自己既没办法让妻子不再吵闹,也不忍心阻止女儿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酒店里
陆父坚持要亲自见见女方及其家长,再做最后的决定。陆母拗不过陆父,但又担心会丢面子,于是悄悄打听出悦悦家的住址,打算偷偷前去。
那天傍晚,悦悦正在公司加班,对此毫不知情。陆父陆母径直来到了林家的杂货店。
林世轩临时有事出去进货了,李素琴守在店里。周婉婷被周立催得紧,匆匆赶来询问悦悦的答复。李素琴心里正烦着呢,自己劝不动悦悦,又担心这门婚事真的会告吹,所以对周婉婷也不好摆出冷面孔,只能不冷不热地招呼着。
周婉婷满脸兴奋地说道:“昨晚周先生又给我打电话了,他说怕直接打给悦悦会吓到她。他对悦悦可是相当满意。你可能不知道,他前妻给他戴了绿帽子,然后跟人跑了,所以他就想找一个特别单纯的姑娘。外貌、家境这些,他都不在意。聘礼呢,至少能给这个数。”说着,周婉婷得意地伸出八根手指。
李素琴疑惑地问道:“八千?”
“人家是大老板,怎么可能才八千,少说也得八万。这八万还不包括打造一套全新的新娘金银首饰、摆宴一百桌、拍婚纱照、新婚旅行等其他费用呢。”周婉婷笑得合不拢嘴,仿佛这些钱已经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大嫂,悦悦要是能嫁给他,那可就是富家少奶奶,这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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