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突如其来的暴雨冲毁了村庄与外界连接的关键路段,面对村民们的抱怨与无助,昭阳没有陷入指责或消极情绪,而是运用近期所学,主动联系外界并组织自救,在实践中体悟到“安住当下”的真正含义——即在困境中成为稳定人心、解决问题的行动派。
夏日的山雨,来得毫无征兆。午后的闷热尚未完全散去,天际便滚过一阵闷雷,墨色的乌云像打翻的砚台,迅速浸染了整个天空。昭阳刚把晾晒的村志资料收回屋内,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顷刻间,天地被笼罩在狂暴的雨幕之中。
雨声喧嚣,几乎盖过了其他一切声音。昭阳站在廊下,看着院子里迅速汇集的积水,心中莫名有些不安。这种不安,并非源于对雷电的恐惧,而是一种对未知影响的隐约预感。
果然,雨势稍缓的间隙,村里就传来了喧哗声。很快,浑身湿透的村长撑着破旧的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寺院,脸上写满了焦急:“坏了!昭阳师傅,出村的那段路,靠山崖的那边,被山上冲下来的泥石给埋了!好几棵树也倒了下来,路彻底断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更多的村民聚集到了寺院的屋檐下,或者挤进了客堂。抱怨声、担忧声、争吵声瞬间充斥了原本清静的空间。
“早就说那段路要加固,年年小修小补,这下好了!”
“我明天还要送菜去镇上卖呢!这下全烂在家里了!”
“家里孩子的药快没了,这可怎么办?”
“指望上面?等他们来清理,黄花菜都凉了!”
恐慌和怨气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仿佛比屋外的暴雨还要令人窒息。
昭阳站在人群边缘,听着这些熟悉的声音——那是无助时本能地将责任外推,是困境中常见的情绪宣泄。若在以往,她或许也会感到同样的焦虑,甚至会在内心附和那些抱怨。但此刻,李薇女士那句“真正的成功,是任何时候都能安住当下”的话,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回响。
安住当下……眼前的“当下”就是路被冲毁,村民被困,情绪躁动。抱怨和等待,无法改变这个“当下”。真正的“安住”,不是被动承受,而是清晰地认知现状,然后,做自己能做的事。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加入抱怨的漩涡,而是转身快步回到暂住的禅房,拿出了手机。山区信号时好时坏,她试着拨通乡政府的电话。一次,两次……忙音。雨水敲打着窗棂,客堂的嘈杂声不断传来,她却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手指坚定地一次次重拨。
终于,电话接通了。她尽量用清晰、冷静的语言向值班人员说明了情况:路段位置、损毁大概程度、对村民出行的影响。对方表示已经记录,会尽快上报并派人查看,但也暗示暴雨天气,大型机械进场可能需要时间。
挂掉电话,昭阳知道,等待是必须的,但绝不是唯一能做的事。她走出禅房,重新来到喧闹的客堂。村长正被几个情绪激动的村民围着,一筹莫展。
昭阳没有提高音量,而是走到村长身边,平静地开口,声音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到:“村长,乡里已经知道情况了,会尽快处理。不过雨还在下,等外面的人来,估计需要时间。咱们能不能先组织一下,自己能做多少做多少?”
客堂里瞬间安静了一些,所有人都看向她这个“外人”。
“我们能做什么?没机器,难道用手刨?”一个壮实的汉子瓮声瓮气地说,语气里带着怀疑。
“大的石头和树干我们搬不动,”昭阳迎着他的目光,眼神镇定,“但我们可以先把小碎石和树枝清理到一边,至少清出一条能走人的小路。万一……万一村里有急事,比如有人突发疾病,也能勉强通行。而且,我们先清理出工作面,等机械来了,效率也更高。”
她顿了顿,看向窗外依旧滂沱的大雨:“我知道大家心里急,我也急。但光是站着抱怨,路不会自己通。我们一起动手,能做一点,是一点。总比干等着强。”
她的话语没有豪言壮语,只有务实的分析和冷静的建议。那种沉静的气场,像一块磁石,渐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村长率先反应过来,猛地一拍大腿:“对!昭阳师傅说得对!咱们不能干等!有力气的,回家拿铁锹、镐头、柴刀,穿好蓑衣斗笠,愿意的,跟我去路口!”
有了主心骨,人群的躁动开始转向。那个刚才质疑的汉子看了看昭阳,又看了看村长,嘟囔了一句“总比闲着强”,也转身冲进了雨幕。很快,十几个青壮年带着工具集结起来。
昭阳也找出一件旧雨披穿上,准备一同前往。清心师姐递给她一把结实的竹扫帚和一副手套,目光中带着赞许:“小心落石。”
雨依然很大,砸在雨披上啪啪作响。路段损毁的情况比想象的更严重,泥石混杂着断枝,将本就不宽的路面堵得严严实实。昭阳没有指挥,而是默默地加入到清理队伍中。她用扫帚清理较小的碎石和淤泥,用双手搬动那些力所能及的石头。雨水模糊了视线,泥浆溅满了裤腿,冰冷的雨水顺着领口往里钻,她却感到一种奇异的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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