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该怎么办?直接举报吗?”
陈工沉思片刻:“光有录音不够。你需要更确凿的证据,证明方案被篡改,以及他们与竞争对手的联系。”他看向林彤,“你还记得‘图迹’系统吗?”
林彤眼睛一亮。图迹系统是陈工退休前主导开发的一套图纸版本追踪系统,能记录每一份电子图纸的修改痕迹和操作者信息。但因为操作复杂,加上某些人的阻挠,这套系统一直没有正式启用,只在内部测试阶段。
“系统后台还保留着测试期的数据。”陈工说,“如果周苍他们修改了你的原始方案,图迹系统里一定有记录。而且,系统有物理隔离备份,他们删不掉。”
“可是,我怎么拿到访问权限?”
陈工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和一张门禁卡:“技术档案室最里面的服务器机房,备份服务器就在那里。这是我的备用门禁卡,应该还能用。不过,你只有一次机会,一旦触发警报......”
“我明白。”林彤接过钥匙和门禁卡,“谢谢老师。”
“不,该说谢谢的是我。”陈工看着她,“设计院的未来,靠的就是你这样有良心、有勇气的工程师。记住,你扞卫的不只是一个方案,而是电力设计行业的底线。”
两天后,深夜十一点。
设计院大楼只有保安巡逻的灯光。林彤戴着帽子和口罩,背着工具包,绕到后院。她知道这里有一个监控盲区——当年参与大楼网络布线时,她记得清楚。
顺利进入大楼后,她直奔技术档案室。陈工的门禁卡果然还能用,她轻轻推开门,按照记忆找到服务器机房。备份服务器静静地运行着,指示灯闪烁。
林彤插入专用密钥,启动图迹系统的后台查询界面。她输入自己的工号和项目编号,屏幕上立刻显示出新城区电网规划方案的所有版本记录。
果然,她最初提交的方案被修改过三次。第一次修改调整了断裂带附近的塔基参数,弱化了风险提示;第二次修改删除了关于地质风险的备注;第三次修改则直接将部分关键数据替换为不准确的值。三次修改的操作者ID都是张工,但修改终端的地理位置却显示为副院长办公室的IP地址。
林彤迅速将数据导出到加密硬盘。接着,她尝试追踪与外部联系记录。图迹系统有一个很少人知道的功能:当图纸被非正常方式导出或传输时,会记录目标IP地址。
查询结果显示,在过去一个月里,有三份不同版本的方案图纸被发送到同一个外部IP。林彤用手机查询该IP,发现它属于一家刚刚成立的小型咨询公司,注册地址模糊,法人信息不全——典型的壳公司。
她将所有证据打包加密,正准备离开时,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和谈话声。
“...刚才监控好像闪了一下,是不是有人进楼了?”
“不会吧,门禁系统没报警啊。”
“还是去技术档案室看看,最近院里不太平。”
林彤心头一紧,迅速关闭服务器,拔下硬盘。机房门是向内开的,现在出去肯定会撞上保安。她环顾四周,看到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入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彤踩上机柜,轻轻推开通风口格栅,钻了进去。就在她拉上格栅的瞬间,机房的门开了。
“咦,刚才是不是有声音?”
“服务器运行声吧。你看,一切正常。”
“怪了...我明明看到监控闪了一下...”
保安在机房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锁门离开。林彤在通风管道里等了几分钟,确认安全后才小心地爬出来,原路撤离。
回到家中已是凌晨两点。林彤将加密硬盘锁进保险柜,坐在电脑前,开始整理所有材料:录音文件、图迹系统数据、IP追踪记录、还有她收集到的周苍、张工与那家壳公司的间接联系证据。
她看着这些证据,手指悬在发送键上。举报邮件可以匿名发送给纪委、能源局、设计院上级单位。但她知道,一旦按下发送键,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窗外,城市灯火璀璨。远处的变电站发出稳定的嗡鸣,输电塔像巨人般屹立在夜色中,将光明输送到每一个角落。
林彤想起自己选择电力设计专业的初心。大一时参观三峡电站,看着巨大的发电机组和如织的电网,她被这种驾驭能量、点亮文明的力量震撼。导师曾说:“我们设计的不是冰冷的钢铁和电缆,而是流动的光明。”
如今,有人想用这光明谋私,甚至不惜埋下安全隐患。
林彤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发送键。
邮件显示发送成功的同时,她也给那个匿名号码发了一条信息:“证据已提交。谢谢你。”
几秒后,回复来了:“不客气。我也曾像你一样,选择沉默过,后悔至今。这次,我们一起照亮阴影。”
三天后,设计院气氛诡异。周苍被上级单位突然召去谈话,张工一上午接了好几个电话,脸色越来越白。周子涵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几次想找林彤说话,都被她冷淡地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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