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御书房 / 萧昭远
永安十六年,七月盛夏。
京城陷入了一年中最酷烈的暑热。御书房内即便是四角都摆上了最高规格的冰山,那股沉闷窒息的暑气依旧分毫未减。
但萧昭远仿佛感觉不到这股“热”。 他的心,早已在那一夜被“远志”二字浇得冰冷彻骨。
他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再去试探任何人。
他如同一台精准的木偶。 每日准时上朝,面色平静地听着萧珏(摄政王)那高效、冷硬的新政总结,在那堆积如山的奏折上,盖下他那早已沦为“橡皮图章”的玉玺。
他甚至会温和地嘉奖那些“寒门”新贵: “办得好。” “张爱卿,国之栋梁。” “李爱卿,为朕分忧了。”
他的脸上再也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暴躁与不甘。 他成了一个最“完美”的“圣君”,一个最“配合”的“傀儡”。
这让皇贵妃(许in林)的内廷监视放松了警惕,也让摄政王(萧珏)的朝堂掌控愈发自信。
他们都以为,这只被拔光了牙齿的“纸老虎”终于“认命”了。
他们却不知道,当一只猛兽收起了它所有的愤怒、转而开始“微笑”时,那不是“认命”。 那是它在耐心地等待,等待那个可以一击毙命的“时机”。
……
深夜,玄武门密道。 赵启再次跪在了萧昭远的面前。这一次,他的身后还跟随着三个气息如“毒蛇”般的黑衣人。
“陛下。” 赵启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一丝残忍的兴奋。“……‘新血’已集结。” “三百二十人。” “皆是在‘盐税案’与‘巫蛊案’中家破人亡的‘复仇者’。” “或是被萧珏‘新政’刷下、对朝堂恨之入骨的‘落魄者’。” “他们藏于京城各处暗桩,只等陛下一声令下!”
三百二十人。 这是一支可怖的力量,一支充满了“恨意”与“疯狂”的……“死士”!
萧昭远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火热。 羽翼已渐丰满!他的剑已经磨利!
但是……他还缺一个“借口”。
他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用这支死士去刺杀“摄政王”与“皇贵妃”。那是自寻死路!
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一个能让他这支“黑羽卫”与“死士”从“阴影”走向“阳光”的理由! 一个能让他在萧珏的“玄甲卫”和皇贵妃的“内廷”的重重“监视”下,在这皇宫大内“名正言顺”地调动兵马、抓人、杀人的……“借口”!
他需要一场“危机”。一场只有他能“平定”的危机。
萧昭远笑了。 他想到了一个最“完美”的“阳谋”。 一个他从他“敌人”那里学来的“平衡术”。
……
三日后,“病”来了。
毫无征兆的,皇帝萧昭远“病倒”了。 他没有发烧,没有咳嗽。他“病”得很蹊跷,很诡异…… 很“熟悉”。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王福那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划破了御书房的宁静。
萧昭远瘫倒在龙椅上。面色惨白,冷汗如浆。他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地喘息。 “……心……心悸…………头……头痛…………朕……朕做噩梦了……”
太医院院使连滚带爬地赶来,跪在龙榻前战战兢兢地诊脉。 ……脉象虚浮,却无病理。
“陛下……陛下龙体……无,无碍啊……” 老院使吓得浑身发抖。
“无碍?!” 萧昭远猛地睁开眼,一把抓住了院使的衣领!他双目赤红,如同厉鬼! “……朕夜不能寐!朕心如刀绞!……朕昨夜梦见……梦见苏念微那个毒妇!她浑身是血爬过来掐朕的脖子!!……你说朕无碍?!”
“啊!!” 老院使当场吓得瘫软在地。
皇帝“病”了。 “病”得和当初的太后……一模一样!
这个消息如插上了翅膀,瞬间飞遍了整个皇宫! 一时间人心惶惶!
“怎么回事?皇上龙体一向康健啊……”
“……怎么会突然心悸、头痛、做噩梦?”
“……天啊!你们不觉得……这症状……和当初太后娘娘‘中邪’时一模一样吗?!”
一个“流言”开始在宫女、太监这些最底层的人中间不胫而走。
“……陛下龙体违和……恐是中了邪祟!” “……与当初太后的症状一般无二!”
这个流言是“民意”的土壤。 而萧昭远的心腹(王福和赵启在宫中安插的几个“复仇者”),则开始在这片土壤上…… ……巧妙地“栽赃”!
流言开始变了味道。
“……奇怪啊……太后中了邪祟……后来被谁‘治’好的?”
“……是……是景仁宫那位……宁贵人啊!”
“……对!就是她!她不是还会‘预知未来’吗?她不是‘算’出了冬猎有刺客吗?”
“……她有这等‘通天’的本事……那皇上病了……她为何不出手相救?!”
“嘘——!你不要命了!” 另一个更“阴毒”的声音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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