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伟的提醒像一根细刺，悄无声息地扎在祁阳的心头。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李风帆几天，并未发现明显异常。
李风帆依旧热情地参与小组讨论，为全国赛的备战出谋划策，只是偶尔看向祁阳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一闪而逝。
祁阳没有声张，也没有贸然质问。
他深知，在真相不明之前，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打草惊蛇，或是破坏团队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备战氛围。
他只是私下给沈弘毅发了条消息，让他多留意近期是否有可疑人员，在接触自己身边的人——尤其是那些与他有交集的在校学生。
与此同时，针对姜文斌的反制措施，开始逐步显现效果。
先是圈内传出消息，姜文斌主导的那个核心地产项目，几家主要的债权银行突然集体要求提前进行风险评估审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乱了他原本的资金周转计划。
紧接着，他名下另一家承接过政府工程的子公司，被竞争对手翻出了多年前的旧账，直指其在某个项目中存在违规操作。
相关部门已经正式介入调查，一时间风声鹤唳。
姜文斌果然陷入了焦头烂额的境地。
针对“灏阳”和祁阳的舆论攻击力度，明显减弱了许多。
那些铺天盖地的黑稿虽然没有被主动删除，但新的推送几乎完全停滞，之前的负面声音也渐渐被其他热点覆盖。
沈弘毅向祁阳汇报这些进展时，语气里带着一丝难掩的佩服：“祁总，您这招釜底抽薪见效太快了。”
“姜文斌现在自顾不暇，估计短时间内，是没精力再来找我们麻烦了。”
“不能掉以轻心。”祁阳指尖摩挲着桌面，神色并未放松，“狗急了会跳墙，要防备他在最后关头鱼死网破。”
“尤其是他家里那两位——姜小波的荒唐，加上他对家族声誉的执念，既是他最大的软肋，也可能成为让他彻底失去理智的导火索。”
“明白，我会持续关注姜文斌那边的动向，绝不松懈。”沈弘毅沉声应道。
另一边，“灏阳”邻省规模化产线的谈判，进展十分顺利。
陈明远已经传回了初步拟定的投资协议草案，等待祁阳最终审阅确认。
祁阳仔细翻阅着协议条款，逐字逐句核对关键信息，同时也在心里盘算着“启明深瞳”的下一步发展。
张伟团队研发的新算法，在内部测试中表现惊艳，精度和效率都远超预期，但要真正落地，还需要一个真实的工业场景，进行大规模的实战验证。
他忽然想起之前和周林等人闲聊时，对方提到的关于人工智能在工业领域的应用前景。
或许，可以借助周林那个圈子的行业资源，为“启明深瞳”寻找一个合适的“试验田”。
就在祁阳思索着合作可能性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邓玺国打来的。
电话那头，邓玺国的语气带着一丝明显的困惑，还有几分严肃：“阳哥，有件事我觉得必须告诉你。”
“我刚刚在图书馆查资料，无意中看到张宸电脑上打开的聊天窗口，他在向一个校外的人……出售我们小组之前做‘科芯量子’分析时，整理的一些未公开的行业背景资料和数据来源。”
“虽然那些资料不涉及核心模型，但毕竟是我们团队辛苦整理的，而且明确过不能外泄……”
祁阳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果然是李风帆。
只是，他的动机是什么？
是单纯缺钱，还是受人指使？
“我知道了，谢谢你玺国。”祁阳的语气听不出波澜，异常平静，“这件事你先别声张，也别让其他人知道，我来处理。”
挂了电话，祁阳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沉思了片刻。
他没有立刻去找李风帆对质。
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李风帆的行为，到底是个人一时糊涂，还是背后另有推手。
如果是后者，对方的目标是他本人，还是“灏阳”，或是即将参加全国赛的“经纬洞察”小组？
他当即给沈弘毅发了条消息，让他暂停之前宽泛的调查，转而集中所有精力，查清那个与李风帆接触的“校外的人”的真实身份和背景。
全国总决赛的日期日益临近，“经纬洞察”小组的备战，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或许是因为心虚，李风帆在后续的小组讨论中，明显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不再像之前那样主动争辩，甚至刻意避开与祁阳的直接对视。
张宸也察觉到了他的状态不对，几次想开口询问，都在祁阳递过去的眼神示意下，暂时压了回去。
这天晚上，小组在图书馆的研讨室进行最后一次模拟答辩，全程按照全国赛的流程严格演练。
模拟结束后，众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祁阳特意叫住了落在最后的李风帆。
“李风帆，等一下，聊聊？”
图书馆外的林荫小道上，夜色静谧，只有路灯投下斑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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