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刚过,空气里还残留着几分年节的甜腻与硝烟气息,天海财经大学的校园却已像一头结束冬眠的巨兽,重新喧嚣沸腾起来。
拖着各式行李箱的学生们从四面八方涌回,宿舍楼里充满了久别重逢的喧闹、行李箱轮子的轰鸣以及分享家乡特产的热情。
406宿舍也迎来了全员重聚。赵刚带着一身东北的寒气和一大包冻梨、红肠,嗓门洪亮地讲述着家乡的见闻。
李哲神色平和,行李里多了几本厚重的新书,江南的暖风似乎让他更显沉稳。
孙伟皮肤晒成了小麦色,随手将几盒精致的南方点心放在公共桌上,算是打了招呼。
祁阳提前返校,已收拾妥当,看着重新充满烟火气的宿舍,一种熟悉的、带着点嘈杂的归属感悄然回归。
“哎哟我去!还是哥几个在一起得劲!”赵刚把行李往墙角一扔,夸张地瘫倒在床上,“在家我妈天天念叨‘你看人家孩子’‘早睡早起’……我这耳朵,都快听出茧子啦!”
李哲笑着摇头,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他的书架:“阿姨那是关心你。不过,宿舍的自由确实无可替代。”
孙伟已经熟练地开机检查游戏更新进度,头也不回地哼了一声:“废话。”
祁阳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零食和饮料,笑道:“算是补上咱们宿舍的新年聚会。”
赵刚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凑到祁阳身边,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阳哥,够意思!不过……你小子可以啊!听说你寒假没挪窝,闷声搞那么大动静?”
他虽然对创业的具体门道不甚了了,但祁阳开公司、投钱做项目的事,在他简单直接的认知里,已经是“牛逼大发了”的象征。
“就是个小项目,刚起步,八字还没一撇。”祁阳轻描淡写,将一罐饮料塞到赵刚手里。
李哲推了推眼镜,看向祁阳,语气认真:“祁阳,创业维艰,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了,有需要一定不跟你客气。”祁阳点点头。李哲的逻辑能力和信息处理能力极强,未来或许真能成为助力。
连孙伟都破天荒地转过头,问了句:“我那表哥,怎么样?”
“沈总能力很出色,帮了我大忙。”祁阳给予肯定的回答。
开学第一周,课程节奏尚未完全收紧,主要是回顾上学期内容和勾勒本学期蓝图。
《货币银行学》的周副教授果然在课堂上提及了寒假内部研讨会的一些前沿观点,对学生们新学期的思维深度提出了更高要求。
《微观经济学》则开始深入剖析更复杂的厂商理论与市场结构。
“量化奇点”团队也重新集结。苏婉晴果然在积极准备海外交换生项目,开始有条不紊地将金融学会的部分日常工作和大二模拟盘比赛的主导权,移交给下届的骨干。
但在新学期的第一次团队策略会上,她依然准时出席,团队模拟盘净值在假期依靠她设定的稳健策略保持了平稳增长,新学期的目标是尝试构建更复杂的多因子模型,她参与了初步的框架讨论。
一切似乎都沿着既定的轨道平稳运行,但祁阳能清晰地感觉到,经过一个寒假在商业实践中的浸泡与锤炼,自己再回到课堂时,看待那些理论模型的目光已然不同。
它们不再是书本上孤立的知识点,而是能与“灏阳新材料”项目中遇到的现实问题——技术估值、团队激励、市场定位——隐隐产生勾连的工具。
这天下午,春日暖阳透过教室窗户,带来几分慵懒。
祁阳刚结束《会计学基础》的课程,正一边收拾书本,一边在心里盘算着稍后去公司,与沈弘毅碰头讨论筛选出的CEO候选人面试情况。手机在手心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父亲”二字。
祁阳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父亲祁建国略显急促和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阳阳,你现在方便吗?店里……出了点麻烦事。”
祁阳心头一凛,放下手中的书,语气保持平稳:“爸,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原来,祁记便民超市所在的老城区,最近接到了市政统一的街容街貌改造通知,要求沿街商铺更换统一规格的门头招牌。这本是件提升环境的好事,父母也挺支持。但负责具体施工的工程队,作风却十分蛮横。
今天上午在拆卸祁家旧招牌时,一个工人操作不当,手中的冲击钻猛地撞上了店门口上方支撑雨棚的一根金属支架,当场将支架砸得扭曲变形,连接处的墙体也崩掉了一块。
父亲祁建国见状,立刻上前理论,指出他们操作失误。
谁知那带队的工头非但不认错,反而眼睛一瞪,反咬一口,说是他们家招牌和雨棚年久失修,本身就不牢固,一碰就坏,还怪到他们头上?言语间满是讥讽和推诿。
祁建国气不过,争辩了几句,旁边几个膀大腰圆、满身痞气的工人立刻围了上来,眼神不善,嘴里不干不净地嚷嚷着:“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想讹人是吧?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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