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欲潜入,忽见一队内侍提灯而来。
为首者,竟是尚宝监主簿!
主簿冷笑:“就知道你会来。皇史宬无律武监档——十五年前,已被焚毁。”
林不觉心头一沉。
“但……”主簿阴笑,“你若想知道谁下令焚的,不妨跟我走。”
林不觉不动。
他知道,这是陷阱。
但若律武监卷宗真被焚,律证永无。
他犹豫之际,远处传来钟声——宫门落钥。
主簿挥手,禁军围上。
林不觉退至墙角,手握匕首。
就在此时,皇史宬内,一老宦官推门而出,手持拂尘,声音沙哑:
“吵什么?皇史宬重地,也敢喧哗?”
主簿一愣,忙躬身:“刘公公恕罪,此贼欲窃档。”
老宦官眯眼看向林不觉,忽道:“你像一个人。”
林不觉不语。
老宦官走近,低声道:“景元三年,有个年轻人,也站在这里,问律武监的档。”
他顿了顿:“他叫林正言,是你什么人?”
林不觉浑身一震——林正言,正是律武监最后一任司律使,也是他生父。
老宦官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绢:“他死前托我藏此物。说若有人持鸣冤铃来,便交予他。”
黄绢展开,是律武监亲笔卷宗,末尾盖“司律使林正言”印。
律证,有了!
主簿脸色大变:“刘公公!此乃逆档!”
老宦官冷笑:“逆不逆,天子说了算。滚。”
主簿不敢违逆,带人退去。
林不觉接过黄绢,深深一拜。
老宦官摆手:“别谢我。我欠你父亲一条命。十五年前,若我敢开口,他或许不会死。”
他关门前,留下一句:“鸣冤铃响,午门必开。但记住——天子未必是你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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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九日,辰时。
林不觉藏身废窑,清点所得:
-人证:柳氏血验魂印未散,可出庭;
-物证:暗渠图纸+尚宝监印模+当铺账本;
-律证:律武监亲笔卷宗,司律使亲印。
三证齐备。
他磨了匕首,又备了三粒假死散——不是为用,而是为备。
他知道,下一步,是午门外,摇铃鸣冤。
但沈知微信中说:“御史台必闻”,却未说“天子必信”。
而老宦官警告:“天子未必是你的盟友。”
他望向皇城方向。
宫墙高耸,龙旗猎猎。
他不是英雄,不是侠客,甚至不是正式官员。
他只是个杂役,靠着抄副本、备后手、记细节,一路走到这里。
现在,他要做的,是把这份副本,亲手递到天子面前。
哪怕——
那龙椅之上,坐着的,正是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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