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神色凝重:“衔尾蛇,非刺青,而是‘魂印’。据残卷载,受印者,可被祭司操控,死后魂归玄鳞神坛。”
林不觉想起那祭司模仿他前世队长的声音——或许并非模仿,而是“魂引”复刻。
“如何破魂引?”他问。
“需三物:玄鳞丹残渣、受印者血、还有…《大胤律》正本诵读之声。”她道,“律为阳世之纲,可镇阴邪。”
林不觉苦笑:“最后一样,我夜巡司倒是有。”
两人对视,竟生出几分知己之感。
午后,她带他至书院外围,指一处高墙:“陈府与书院仅一巷之隔。上月,我家仆役夜巡,见陈府后墙有暗门开启,有人抬箱入内。箱中…有哭声。”
“可有证据?”
“无。但家父已上书御史台,未果。”她语气微冷,“朝中有人,压下了。”
林不觉点头——陈砚之位高权重,非铁证不能动。
临别时,她从袖中取出一卷手抄本,递给他:“这是我抄录的《西域异物志·丹药篇》。你若信我,便拿去参详。三日后,还我于书肆。”
林不觉一怔:“这…贵重之物,岂可轻借?”
“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她淡淡道,“若你真能破此案,便是此书最大价值。若你死于半路——”她顿了顿,“那我再抄一本便是。”
林不觉接过,郑重道谢。
“不必谢。”她转身,青裙微扬,“我助你,非为公义,只为那七条人命——他们也曾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卷宗上的墨点。”
“敢问姑娘闺名?”他忽然问。
她脚步微顿,侧首一笑,清冷中带一丝傲意:
“沈知微。”
说完,身影消失在书院垂花门后。
林不觉站在街口,望着白鹿书院的匾额,心中豁然。
此前他只盯着证据、痕迹、逻辑,却忽略了人心与制度。而沈知微,恰好补上了这一环。
回程路上,他路过茶楼,听人议论:
“听说了吗?慈航静斋救了个孤女,手腕有青蛇纹,疯了,只会念‘衔尾…衔尾…’”
“嘘!莫谈!那是玄鳞教的标记,说了要倒霉的!”
林不觉握紧手中抄本。
他知道,沈知微给的不仅是情报,更是一把钥匙——打开大胤律法与古老邪术对抗之门的钥匙。
当晚,他回到冷案库,将抄本与丹渣并置。
油灯下,他翻开《西域异物志》,一行小字映入眼帘:
> “玄鳞丹成,需纯阳之血七人,魂印者一人为主炉。主炉若为女子,可延寿百年,但永世不得轮回。”
他猛地合上书。
柳氏,就是主炉。
而赵铁山的表妹,早已不是人,是丹炉中的“永生之器”。
窗外,月光如水。
林不觉吹灭油灯,躺上硬板床。
这一次,他没有梦见桑水河。
他梦见一位青裙少女站在白鹿书院藏书阁,手中捧着《大胤律》,轻声诵读。
声音如钟,震散满室阴霾。
喜欢大胤夜巡司请大家收藏:(m.suyingwang.net)大胤夜巡司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