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着弯腰,快速扫了一眼——柜台内侧,刻着一行小字:
> “景元十七年八月,收陈府定金三百两,供青鳞粉十斤,童男血七份。”
陈府——正是户部左侍郎陈砚之的府邸!
林不觉心中狂喜,面上却懊恼:“这香料洒了,亏大了!”
面具男不耐烦:“拿粉走人。”
林不觉接过小瓷瓶,转身离开。
刚走十步,身后传来低语:“疤脸刘带进来的人…最近太多。”
他脚步微顿,但未回头。
他知道,自己已被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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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鬼市,回到废窑出口,已是寅时。
疤脸刘还在等他。
“买到了?”他问。
“半两,换了一包安息香。”林不觉苦笑,“亏死了。”
疤脸刘嗤笑:“鬼市规矩,第一次都亏。下次带真货来。”
林不觉点头,忽然“不经意”问:“那玄鳞铺子…什么来头?”
疤脸刘眼神一冷:“不该问的别问。玄鳞教的东西,沾了就洗不掉。”
“玄鳞教?”林不觉装作惊讶,“不是商行?”
“商行是皮,教是骨。”疤脸刘压低声音,“他们专给大人物办事——延寿、夺运、换命。你若想活命,离远点。”
林不觉拱手:“多谢提醒。”
他转身离去,心跳未平。
玄鳞教——果然不只是走私团伙,而是邪教组织,且与朝廷高官勾结。
回到夜巡司,天已微亮。
他没回冷案库,而是绕到后巷,将青鳞粉样本藏入墙缝暗格(赵铁山所设)。随后,他写了一张密信,塞进廊柱缝隙处。
信上只有一行字:
> “青鳞粉换童男血,陈府八月订货,玄鳞教衔尾蛇现身。”
做完这些,他才回房。
刚推门,发现桌上多了一壶热茶,一碟胡饼。
茶还冒着热气。
他警惕地嗅了嗅——无毒。
饼里夹着一张字条:
> “做得好。三日后,陈府家宴,你扮成香料商混入。
> 记住:陈砚之左袖有青鳞粉残留,其妾室手腕有衔尾蛇刺青。
> 别碰酒,酒中有‘迷魂散’。”
> ——赵
林不觉咬了口胡饼,酥脆香浓。
“这老狐狸,消息比我还快。”他喃喃。
但他知道,赵铁山不会告诉他全部。
比如——赵铁山为何对陈府内情如此清楚?
又比如——他自己的妻子,是否也与玄鳞教有关?
这些问题,他暂时不能问。
但他清楚一件事:三日后陈府家宴,将是生死局。
而他,必须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拿到陈砚之与玄鳞教勾结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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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他翻出《大胤律疏注》,重点看“邪祀”“私炼丹药”“贩卖人口”三条。
他知道,仅靠青鳞粉和账册,扳不倒一个户部侍郎。必须拿到活人证或丹药实物。
而最好的证人,就是陈砚之那位有衔尾蛇刺青的妾室。
“如何接近她?”他思索。
香料商身份可接触内宅女眷——以“献安神香”为由,或可入后院。
但风险极大。
一旦被识破,就是死。
他吹灭油灯,躺上床。
这一次,他没做前世的梦。
梦里只有桑水河的青绿水,和七根白幡在风中飘摇。
幡下,站着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缓缓转身,露出左颊的衔尾蛇。
林不觉猛地惊醒。
窗外,更鼓敲了四更。
他摸了摸靴筒里的匕首,轻声自语:
“衔尾蛇…你到底是谁?”
无人应答。
只有晨风,卷起窗纸,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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