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熠星撑着铁管,拖着伤腿跟在齐思钧和邵明明身后。停尸房外的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应急灯投下惨绿的光晕。远处隐约传来消防警报声,忽远忽近,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那串数字,,”蒲熠星压低声音,“文韬特意留给我们,一定有意义。”
齐思钧点点头,翻看着从停尸房带出来的档案:“如果对应档案编号,3是文韬,4是你,7…可能是预留位置?”
邵明明突然指着墙上的医院平面图:“你们看,这些数字会不会是房间号?三楼47号,一楼62号,五楼…等等,医院只有六层啊。”
蒲熠星凑近查看,平面图确实只显示到六层。但郭文韬留下的数字里有7,这不对劲。他想起文韬纸条上写的“记忆会骗人,数字不会”,突然有了想法。
“我们先去三楼47号房,”蒲熠星决定道,“文韬可能在那里留下了更多线索。”
三人小心翼翼地沿着消防通道上行。蒲熠星的脚踝每走一步都像针扎般疼痛,但他咬牙坚持着。二楼的走廊比之前更加阴森,墙上的血迹新鲜得像是刚溅上去的。他们经过一面破碎的镜子时,蒲熠星瞥见镜中自己的倒影,脸色惨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阴影,看起来像个将死之人。
三楼走廊出奇地安静,连一贯的管道滴水声都没有。47号房在走廊尽头,门牌歪斜地挂着,上面用红漆潦草地写着“记忆科”三个字。
门没锁。蒲熠星轻轻推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房间里一片狼藉,病历散落一地,墙上挂着的医生照片眼睛被涂黑。办公桌上有新鲜的血迹,形成一条指向窗台的痕迹。
“文韬来过这里,”齐思钧检查着血迹,“而且受伤了。”
蒲熠星注意到桌板背面刻着那串熟悉的数字,旁边还有一个箭头指向窗外。他拉开窗帘,窗外不是预想中的室外景象,而是一堵砖墙,这扇窗是假的,只是个装饰。
“等等,”邵明明突然说,“窗台上有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模型碎片,像是从某个建筑模型上掰下来的。蒲熠星拿起来仔细查看,碎片上标着“7F”。
“第七层…”蒲熠星喃喃自语,“但医院明明只有六层。”
齐思钧正在翻找抽屉:“这里有更多线索。”他举起几张建筑图纸,“医院最初设计确实有七层,但后来因为预算问题取消了。不过图纸显示,第七层的结构其实已经建好,只是被封起来了。”
蒲熠星的大脑飞速运转。数字,不完整的第七层,文韬留下的线索…这些碎片逐渐拼凑出一个可能的出路。
“我们需要找到通往第七层的方法,”他说,“那可能是离开这里的关键。”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金属拖地的声音。三人对视一眼,迅速躲到档案柜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
从门缝望去,他们看到那个清洁工怪物慢慢走过,胸口的数字“2”在昏暗的走廊里泛着微光。但更可怕的是,它身后跟着三个护士怪物,胸牌分别标着“5”、“6”和“7”。
“它们在巡逻,”齐思钧用气声说,“而且有组织了。”
怪物们在47号房前停下,清洁工怪物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然后发出一种类似无线电杂音的咯咯声。护士怪物们分散开来,开始逐个检查房间。
“我们得离开,”邵明明紧张地抓住蒲熠星的手臂,“它们会找到这里的!”
蒲熠星环顾四周,发现诊室后墙有个通风口。他示意两人跟上,三人悄无声息地爬进通风管道。管道狭窄阴暗,蒲熠星的伤腿让移动变得异常艰难。
爬行了大约十分钟,他们从另一个通风口出来,发现自己在一间设备间里。这里堆满了维修工具和备用零件,墙上挂着完整的医院立体模型。
蒲熠星立刻被模型吸引。他小心地取下模型,发现第六层上方确实有一个可拆卸的第七层结构,但现实中医院并没有这一层。第七层的中央是一个红色标记,旁边用小字写着“控制室”。
“就是这里,”蒲熠星指着第七层,“我们必须想办法上去。”
齐思钧检查着模型底座:“按照比例,第七层应该在主电梯井上方。但普通电梯不会停靠不存在的楼层。”
邵明明突然想到什么:“消防通道!所有建筑都必须有直达顶层的消防通道,即使那层不对外开放。”
三人研究着模型的消防通道结构,发现确实有一条隐藏楼梯可以通往第七层,但入口被锁在六楼的一个储藏室里。
“我们需要分头行动,”蒲熠星做出决定,“两人去启动医院的备用电源制造混乱,一人趁机上七楼找出口。”
“我去七楼,”齐思钧主动请缨,“我体型最小,适合隐蔽行动。”
蒲熠星摇头:“不,我去。我的脚伤拖慢了速度,但七楼可能最危险,需要有人应对各种情况。”他没说的是,如果文韬真的找到了第七层,那么他必须亲自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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