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的出现,如同在密不透风的黑暗房间里,撬开了一条缝隙,透进了至关重要的微光。林峰深知,这条“蛇”是连接京城权贵与塞外凶徒的关键枢纽,绝不能轻易惊动。但另一条线——那个提供“黑曼罗”的神秘药商,或许可以作为突破口,先行敲打。
“是时候会一会那个药商了。”林峰眼中闪过一丝决断,“‘鬼影子’,摸清他的活动规律,找一个最不容易引人注意的时间和地点,把他‘请’回来。记住,要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尾巴。”
“明白。”“鬼影子”领命,他早已将药商的几个落脚点和行动习惯摸得一清二楚。
最好的动手时机,选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药商习惯于在后半夜,悄悄溜回位于城东贫民区边缘的一个简陋租屋,那里鱼龙混杂,人员流动大,正是动手的绝佳地点。
这一夜,月黑风高。林峰没有亲自出手,而是坐镇北镇抚司,等待着消息。王铁柱带着两名绝对可靠、身手矫健的心腹校尉,配合“鬼影子”行动。他们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那片沉睡的棚户区。
药商如同往常一样,警惕地观察了四周良久,才如同老鼠般钻进了自己的小屋。他刚反手插上门闩,还没来得及点燃油灯,一股冰冷的寒意便贴上了他的脖颈。
“别动,别出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如同死神的呢喃。与此同时,另一只强有力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所有的惊呼都堵了回去。黑暗中,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臂被反剪,迅速而专业地被捆绑起来,连双脚也被缚住。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没有发出任何大的声响。药商甚至没看清袭击者的模样,只感觉到对方动作之麻利、手法之老道,远超他见过的任何江湖人物。
一块黑布蒙上了他的眼睛,他被塞进了一个散发着霉味的大麻袋,被人扛在肩上,迅速离开了小屋。颠簸、转弯、偶尔传来的更夫梆子声……药商的心沉入了谷底,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北镇抚司,某处不为人知的秘密审讯室内,灯火通明。药商被从麻袋里放出来,除去眼罩,刺目的灯光让他一时睁不开眼。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间四壁无窗的石室,墙壁上挂着些他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和霉味混合的气息。一个穿着飞鱼服的年轻官员,正端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面容冷峻,目光如刀,正静静地打量着他。年轻官员身后,站着那个在砖窑与他交易过的、身形彪悍的西北客(由王铁柱伪装),以及一个如同影子般沉默的瘦小男子。
药商打了个寒颤,他认得这身衣服——锦衣卫!自己怎么会惹上这群活阎王?
“大……大人……”药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小的……小的就是个本分商人,不知……不知犯了何事,劳动大人……”
“本分商人?”林峰开口了,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经营西域奇毒‘黑曼罗’,与塞外悍匪秘密交易,这也叫本分?”
药商浑身一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对方竟然连“黑曼罗”和塞外悍匪都知道!他强自镇定,狡辩道:“大人明鉴!小的……小的不知道什么‘黑曼罗’,小的只是卖些寻常的药材……”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林峰懒得跟他废话,对王铁柱使了个眼色。
王铁柱狞笑一声,上前一步,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药商的衣领,将他如同小鸡般提了起来,另一只手握拳,骨节发出咔吧的脆响,作势欲打。
“别!别打!大人饶命!我说!我说!”药商吓得魂飞魄散,他这种在黑市厮混的人,最是欺软怕硬,哪里经得住这等阵仗,立刻哭嚎着求饶。
王铁柱将他重重掼在地上,冷喝道:“说!‘黑曼罗’卖给谁了?!”
药商瘫在地上,如同烂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再也不敢隐瞒,哆哆嗦嗦地交代:“是……是有人找上小的,出高价买‘黑曼罗’……小人一时贪财,就……就卖了……”
“买主是谁?什么来历?”林峰追问。
“小人……小人不认识啊!”药商哭诉道,“那人神出鬼没,每次交易都换地方,蒙着面,说话带点西北口音……小人只知道他出手很大方,给的都是足色的黄金!其他的,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林峰冷哼一声,“那你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哪里?之后还有联系吗?”
“最后一次……就是在城南砖窑。之后……之后他就再没找过小人了。”药商眼神闪烁,似乎还想隐瞒什么。
林峰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那一丝不自然,对“鬼影子”点了点头。“鬼影子”悄无声息地靠近,蹲在药商面前,用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盯着他,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你撒谎。三天前的子时,在废弃砖窑,你交易的对象,不是那个西北客。是一个身形彪悍,带着塞外气息,最后进了‘富贵赌坊’后巷的人。你想清楚,隐瞒锦衣卫,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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