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王副局长的口供,林峰心中大定。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指向侯贵的证据链已经无比扎实。现在,最大的障碍就是侯贵躲在永嘉侯府这个乌龟壳里,以及那批尚未找到的赃银。
强闯侯府抓人,动静太大,没有绝对把握容易横生枝节,而且容易给永嘉侯和二皇子反咬的机会。最好的办法,还是引蛇出洞,或者,找到那批足以定罪的赃银。
林峰将目光再次投向了汇丰银楼。根据李福、钱有财、孙汇源以及王副局长的供词,所有线索都指向这里是被调包真银的最终处理地点。只要找到这批银子的下落,或者拿到汇丰银楼与侯贵资金往来的账本,此案便可尘埃落定。
然而,汇丰银楼依旧如同一个刺猬,让人难以下口。
“大人,硬闯风险太大,而且我们没有直接搜查汇丰银楼的由头。”“算盘李”分析道,“侯贵极其谨慎,与汇丰银楼的联系必然是通过心腹,且账目定然做了手脚,常规手段很难查到。”
林峰沉吟不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在思考,侯贵会如何处理这笔数量巨大的赃银?直接熔毁重铸?风险太大,且容易留下痕迹。通过银楼洗白?这是最可能的方式。但如此巨量的白银,想要不引人注目地洗白,必然需要一个复杂的过程和时间。
“如果我是侯贵……”林峰闭上眼睛,将自己代入对方的角色,“我会选择将这批银子暂时存放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然后寻找可靠的门路,分批分量,通过不同的渠道,慢慢将其融入正常的白银流通中,或者……用于某些见不得光的开支,比如,资助二皇子的某些行动?”
他猛地睁开眼:“那批银子,可能还在汇丰银楼!或者,在某个与汇丰银楼关系密切的、绝对安全的地方!”
他看向“鬼影子”:“鬼影,汇丰银楼除了明面上的库房,可有其他隐秘的仓库或者地下金库?”
“鬼影子”沙哑地回道:“回大人,汇丰银楼明面库房守卫森严,属下难以靠近。但其后院有一排看似普通的货仓,平日里也有车辆进出,守卫相对松懈一些。属下曾夜间潜入查探过,里面堆放的多数是普通货物,但最里面一间库房,铁锁异常沉重,且门口地面有频繁车辆进出留下的新鲜辙印,有些蹊跷。”
重锁库房!新鲜车辙!
林峰精神一振!这极有可能就是藏匿赃银的地点!
“能否潜入那间库房确认?”林峰问道。
“鬼影子”摇了摇头:“那库房不仅锁具特殊,窗户也被铁条封死,内部情况不明。强行破锁或撬窗,必然惊动守卫。”
不能确认,就不能贸然行动。万一里面不是赃银,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林峰苦思如何确认库房内物品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被严密看管的李福,在一次清醒时,提供了一条看似不起眼的信息:侯贵派来取走真银的人,每次使用的推车,车轮上都沾有一种特殊的红色黏土,李福因为常年和金属打交道,对泥土比较敏感,所以印象很深。
红色黏土?京城附近,只有城西皇家窑厂和南郊乱葬岗一带,才有这种颜色的土壤。皇家窑厂守卫比铸币局还严,不可能用来藏匿赃银。那么,就只有……
“乱葬岗?”林峰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但旋即觉得,这或许正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价值连城的官银,会藏在那等污秽凶煞之地?
他立刻让“鬼影子”去南郊乱葬岗一带查探,重点寻找有新鲜车辙印、特别是带有红色黏土痕迹,且有人员暗中守卫的地点。
“鬼影子”领命而去。
就在林峰等待“鬼影子”消息的同时,永嘉侯府那边,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临近。据监视的校尉回报,侯府后门在深夜有几辆蒙得严严实实的马车悄悄驶出,去向不明。
“他们可能要转移赃银!”林峰心中一惊,立刻下令,“通知鬼影子,改变计划,跟踪那几辆马车!务必找到他们最终的目的地!”
一场围绕着赃银的暗中较量,在夜幕下悄然展开。
“鬼影子”如同真正的影子,远远缀着那几辆神秘的马车。马车在京城中绕了几圈,确认无人跟踪后,最终竟然真的驶向了南郊乱葬岗方向!
在一片荒坟野冢之间,有一处废弃的义庄。马车径直驶入了义庄院内。借着朦胧的月光,“鬼影子”看到有人从马车上抬下一个个沉重的木箱,搬进了义庄正堂。而义庄周围,隐约可以看到几个如同鬼魅般巡逻的身影。
就是这里!
“鬼影子”不敢怠慢,立刻留下标记,自己则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义庄旁一棵枯树,居高临下,仔细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他看到那些木箱被打开,里面露出的,正是银光闪闪的官银制式银锭!数量之多,远超想象!
赃银找到了!
“鬼影子”强压住心中的激动,正准备退回报信,却忽然看到,在那些搬运银子的人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消失已久的赵四!他正在指挥着众人将银子搬入义庄地下一个隐秘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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