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的话音不高,却像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围观众人中激荡起层层涟漪。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从林峰身上,转向了脸色煞白的郑彪。
仔细看去,郑彪确实眼带血丝,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腰间那个做工精致的荷包也确实是瘪的。
难道…真如林峰所推测,郑彪是昨夜赌输了钱,迷迷糊糊把玉佩抵押甚至弄丢了,现在反过来诬陷林峰?
这个猜测太过大胆,却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郑彪的好赌和纨绔,在百户所是出了名的。
郑彪被说中心事,又惊又怒,指着林峰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老子…老子怎么会…”
他想反驳,但心虚气短,话语苍白无力。
吴德也慌了神,他没想到林峰观察如此细致,言辞如此犀利,一下子就把水搅浑了。
他赶紧厉声打断:“林峰!你放肆!竟敢污蔑上官!郑爷丢了玉佩,人赃并获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这就是铁证!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就是想转移视线,混淆视听!”
他试图将话题拉回“赃物”本身。
林峰却丝毫不乱,反而顺着他的话说道:“吴小旗说得对,赃物是关键。那么,我们便来说说这‘赃物’。”
他目光转向那枚被郑彪紧紧攥在手里的玉佩,冷静分析:“郑爷,可否将玉佩再给众人一看?若这玉佩真是卑职所偷,并且藏于草席之下。试问,一枚被塞在粗糙草席下、可能还被人体重压过的玉佩,为何看上去依旧光洁莹润,丝毫没有被草屑划伤、或者沾染汗渍污垢的痕迹?甚至连绦子都整齐如新?”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那玉佩。
果然,那玉佩温润无瑕,根本不像是被藏在那种脏乱地方的样子。
郑彪和吴德顿时语塞。
林峰继续道:“反之,若这玉佩是刚刚被人匆忙塞入,目的只是为了栽赃陷害,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因为时间仓促,来不及做旧,反而留下了破绽。”
“你…你狡辩!”吴德额头冒汗,强自争辩,“说不定…说不定你偷了之后就没动过!就用布包着呢!”
“哦?”林峰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若如此珍惜,为何不藏在更稳妥之处?反而随意塞在人人皆可翻查的床铺下?这岂非自相矛盾?”
吴德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涨得通红。
林峰不再逼问他们,而是转向周围围观的力士校尉,朗声道:“诸位兄弟都在场,皆可作证。今日之事,疑点重重。第一,卑职无作案时间;第二,卑职无藏匿赃物的合理动机;第三,赃物状态与所谓藏匿地点不符;第四,郑爷昨夜行踪及财务状况存疑。”
他条理清晰,逻辑严密,每一个疑点都如同重锤,敲打在郑彪和吴德漏洞百出的局上。
围观的人群中开始响起窃窃私语,看向郑彪和吴德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原本相信赃物确凿的人,此刻也动摇了。是啊,这么多疑点,根本无法解释。
王铁柱趁机大声道:“俺可以作证!林兄弟今天一整天都在案牍房!根本没时间去偷东西!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
有几个平日里也受过吴德、郑彪气的力士,也小声附和起来。
形势瞬间逆转.
郑彪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白转青,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撕了林峰,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敢动手。
吴德更是冷汗直流,眼神闪烁,后悔接了这趟浑水。
林峰看着他们的窘态,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诚恳”起来:“当然,以上皆是卑职的推测和疑问。或许其中真有误会。郑爷玉佩丢失,心急如焚,也是常理。既然此事已惊动众人,且涉及价值百两之财物,已非普通失窃,按律当立案侦查。”
他看向郑彪和吴德,脸上甚至露出一丝“热心”:“郑爷,吴小旗,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求见沈百户,将此案正式上报!请百户大人派遣精干人手,彻查此事!无论是外盗潜入,还是内鬼所为,甚至…真的是郑爷您自己不慎遗失在外…总要查个水落石出,也好还郑爷一个清白,还卑职一个公道!您说是不是?”
上报沈炼?立案彻查?
郑彪和吴德听到这句话,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这玉佩是怎么“丢”的。
真要让沈炼插手,派人去查,昨夜赌场的事肯定瞒不住,李三偷偷潜入林峰房间的事也可能被挖出来。
到时候,就不是陷害不成的问题了,而是诬告同僚、构陷他人的大罪。
沈炼最恨的就是这个。
到时候,别说郑彪他爹是总旗,就算是指挥使的儿子,恐怕也难逃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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