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不错，苏海。】
那个充满了戏谑与恶意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再次在苏海的脑海中响起！
苏海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下意识地将神念扫向那片刚刚被他“清理”过的星域。
那里空无一物。
那尊被他“定格”的噬渊雕像，连同其内的神格与灵魂，都已经被利维坦彻底吞噬、融合。
连一丝信息残渣，都没有留下！
“不可能！”
苏海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非常确信，自己刚才已经将噬渊的“存在”，从这个宇宙中，抹除得干干净净。
【很惊讶，对吗？】
噬渊的笑声，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愉悦。
【你以为，像我这样活了亿万年的存在，会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吗？】
【你毁灭的，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分身’，一个用来承载‘混沌之力’的容器而已。】
【虽然损失惨重，让我元气大伤……】
噬渊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但随即又被更大的恶意所取代。
【……但也要感谢你，帮我清理掉了那个愚蠢的‘贪食者’，还顺便，替我调教出了一个如此完美的‘继承者’。】
【利维坦……呵呵，真是个好名字。】
【等我将它回收之后，我的力量，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大。】
“回收？”
苏海的眼中，杀机爆闪。
“你觉得，你还有这个机会吗？”
【为什么没有呢？】
噬渊的声音，充满了有恃无恐的傲慢。
【苏海，你我都是‘变量’，是这个宇宙的‘异类’。】
【但我们之间，有一个根本的不同。】
【你，想要守护的东西，太多了。】
噬渊的意念，仿佛化作了一只无形的手，指向了遥远的太阳系，指向了那颗蔚蓝色的星球。
【你的家人，你的爱人，你的文明……】
【这些，都是你的力量之源，但同时，也是你最致命的‘软肋’。】
【而我，了无牵挂。】
【我唯一的目标，就是吞噬一切，成为最终的、唯一的、绝对自由的存在！】
【你可以打败我一次，两次，一百次。】
【但只要让你输一次，你，和你身后的一切，就将万劫不复！】
【你，玩不起。】
【而我，有无数次重来的机会。】
噬渊的声音，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回荡在苏海的意识之海。
【因为，我在这个宇宙中，留下了无数个‘备份’。】
【每一个被我污染过的世界，每一个被我种下‘混沌’种子的文明，都是我的一个‘存档点’。】
【只要还有一个‘备份’存在，我就永远不会真正地死亡。】
【苏海，告诉我，你能找到我所有的‘备份’，并将它们一一清除吗？】
【你，有这个时间吗？】
说完，噬渊的意念，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那充满了恶意与嘲讽的笑声，在苏海的脑海中，久久回荡。
“龙王方舟”的舰桥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虽然其他人听不到噬渊的声音，但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苏海身上那股刚刚还轻松写意的气息，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苏海，怎么了？”
林若第一个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走到苏海身边，握住了他有些冰冷的手。
苏海深吸一口气，将刚刚与噬渊的对话，共享给了在场的所有核心成员。
听完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
“备……备份？”
亚当·汉森的声音都在发抖。
“这……这他妈还怎么打？”
“这不就是游戏里的‘云存档’吗？我们这边辛辛苦苦推倒了BOSS，结果人家读个档，就满血复活了？”
“而且，我们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个‘存档点’！”
玄海长老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深深的无力感。
“上一个宇宙纪元的‘信息残响’……这已经超出了老臣的认知范围。”
“这种存在，近乎于‘不死不灭’。”
“我们……真的能战胜它吗？”
绝望。
一种比面对“织网者”时，更加深沉、更加无力的绝望，开始在众人心中蔓延。
“织网者”虽然强大，但它终究是“秩序”的产物，它的行为，有逻辑可循。
而噬渊，这个从上一个宇宙的“尸体”里爬出来的幽灵，他本身，就是“混乱”与“恶意”的化身。
他不讲任何规则，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将一切都拖入毁灭的深渊。
你永远也无法真正地杀死一个，以“毁灭”为乐的疯子。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不知所措的时候。
苏海，却突然笑了。
他看着众人脸上那或绝望、或凝重的表情，摇了摇头。
“你们怕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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