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诏狱。
此地终年不见天日,阴森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绝望的霉腐气息。
墙壁上挂满了各种沾着暗红色污迹的刑具,火盆里炭火噼啪作响,映照着行刑力士冷漠狰狞的脸庞。
“哗!”
一桶刺骨的冷水将刘进春泼醒。
他艰难地睁开眼,意识逐渐回归。
首先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寒冷和全身散架般的剧痛。
随后,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被粗大的铁链牢牢锁在刑架上,动弹不得。
再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身处诏狱!
刘进春瞬间吓得浑身筛糠般颤抖,裤裆处甚至传来一阵骚臭,竟被直接吓尿了。
他太清楚进入诏狱意味着什么了!
这里是人间炼狱,是阎罗殿!
进来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悔!
无尽的悔恨!
当初为什么要鬼迷心窍的去听王仁的蛊惑?!
就为了巴结王家,如今把自己搭了进去,简直愚蠢!
他也实在想不通,骁骑卫都督府明明已经开始调查贾环,他究竟是如逃脱的?!
又如何反查到了自己?!
这一切,犹如噩梦。
贾环坐在一张木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只蝼蚁。
楚风、庞德勇侍立两旁,眼神冰冷。
贾环淡淡问道:“是谁指使你的?”
“什…什么指使?贾千户…您…您是不是搞错了…下官…下官什么都不知道啊……”
刘进春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还抱着一丝侥幸,做最后的狡辩。
他不敢说,说了就彻底没有转圜余地了。
而且还会得罪王家,那同样是死路一条。
“放肆!大人问话,还敢狡辩!”
庞德勇一声怒吼,如同惊雷炸响,震得刘进春耳膜嗡嗡作响,差点又晕过去。
但他依旧咬着牙,死不承认。
“呵呵!进了诏狱,还敢不说实话,你很有种。”
贾环讥笑一声,朝一旁待命的行刑力士使了个眼色。
行刑力士脸上立刻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拿起一根浸透了盐水的皮鞭。
“啪!!”
一记鞭子带着渗人的破空声,狠狠抽打在刘进春的身上!
“啊——!!!”
刘进春双眼猛地瞪大,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他身上的官袍瞬间破裂,皮肉翻卷,一道恐怖的血痕瞬间浮现出来!
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窒息!
身为养尊处优的五品文官,何曾受过这等酷刑?!
“啪!”
第二鞭紧随而至!
“呃——”
刘进春连惨叫都发不出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脑袋一歪,直接痛晕了过去。
行刑力士面无表情,从旁边烧得通红的炭火里拿起一块烙铁,按下去。
“嗤——!!!”
一阵令人牙酸的焦糊声伴随着白烟瞬间升起!
“啊啊啊啊啊啊——!!”
刘进春瞬间又清醒过来,杀猪般的惨叫响彻监牢。
巨大的痛苦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语无伦次的将一切都抖了出来。
“我说!我说!是王仁!是王仁找我!是他让我写折子举报大人的!他说事成之后王家必有重谢!还会提拔我!大人饶命啊!都是他逼我的!饶了我吧……”
其实第一鞭下去他就想说的,但是太痛了,痛的他无法出声。
说完这一切,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刑架上,精神萎靡到了极点。
“王仁……”
贾环眼中寒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果然是他!
王仁,金陵王家的嫡长子,王熙凤的胞兄。
原着中这个王仁就不是个好东西,卖亲外甥女巧姐的事都能干出来,可谓是无耻之尤!
这回落到他手里,定然不会让其好过!
签字画押后,刘进春声音虚弱的向贾环求饶:
“贾千户……下官……下官全都招了……求求您……饶了下官吧……下官愿意作证,愿意当堂指认王仁!愿意给您做牛做马……”
贾环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指认?不必了。骁骑卫拿人,不需要那么麻烦。”
“至于你……诏狱进来容易,想出去就没那么简单了,好好待着吧。”
说完,他不再看面如死灰的刘进春,转身向外走去。
“不——!贾千户!饶命啊——!”
刘进春绝望的哭嚎声在诏狱中回荡,却无人理会。
走出诏狱的大门,重新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贾环眼中的寒意却丝毫未减。
“王仁……”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就先拿他开刀,再引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陈奇!”
“卑职在!”陈奇立刻上前。
“立刻派人,去查找王仁的踪迹,一旦发现立即汇报,本官要亲自拿人!”贾环的声音带着一丝肃杀。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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