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离耳城?!
甘渊的眼睛亮了,兴奋地摩拳擦掌道:“这个好!属下不用准备,随时可以出发!”
仿佛已经看到了刀光剑影,热血开始沸腾。
湛知弦心中却是一沉。
离耳城与北夷勾结,此时前去,无异于龙潭虎穴。
这哪里是看,分明是......
但他深知君天碧决定的事,从无转圜余地。
他只能压下担忧,躬身道:“城主,容知弦换一身轻便的衣裳。”
他惯常的月白锦袍确实不适合招摇过市。
“嗯。”君天碧应了一声,“把花欲燃也带上。”
湛知弦脚步微顿,虽不解其意,但还是恭敬应下:“是。”
随即退下准备。
甘渊看着湛知弦离开的背影,实在憋不住抱怨道:“城主,咱们这趟......不是去抄家抢地盘的吗?”
“带湛知弦一个文弱书生就够拖后腿的了,怎么还带上花欲燃那个钱串子?”
“这不是两条腿都让人给拖住了吗?”
他实在理解不了这拖家带口的阵容。
君天碧侧眸睨了他一眼:“孤看你才是那条最沉的腿,脑子空就少说话。”
甘渊不服,执拗地追问:“那您带他们干嘛?”
“带你去是砍人的,带他去是砍价的,有何不可?”
“跟离耳城那帮孙子有什么价好砍?直接抢不就完了?!”
君天碧觉得,跟这种脑子里“除了杀就是抢”的单纯家伙,还是得把话讲明白。
免得他惹出更多麻烦,浪费她时间。
“孤不是去抄家,是去给离耳城......找点事做。”
她转过身,眸光幽冷:
“离耳城总喜欢把手脚伸到别人的锅里搅和......”
“想必是觉得,自家锅里冷硬虚空,饿得发慌。”
“既然如此,孤便去给他们......点把火,煎一煎,烤一烤。”
“啊?就......只是煎烤?”甘渊听得一愣,“不直接‘咔嚓’剁了喂狗吗?”
按照君天碧一贯斩草除根的作风,这未免太温和了些。
君天碧啧了声,这不懂珍惜的败家子:“能抓钱、会经营的手脚,剁了岂不可惜?”
她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只求物尽其用:
“夹生了没关系,串成串,勉强......也还能上孤的桌。”
甘渊:“!!!”
他打了个寒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瞪大眼睛看着君天碧。
城主......这是......开始吃人了?!
婢女正巧呈上新蒸的玉露团,君天碧夹起一块放进他碗里。
墨瞳在晨光里流转着蜜糖色泽:“尝尝,像不像离耳城主的指节?”
呕!
黄昏时分,落日熔金,烘出了离耳城骨子里透出的浮华。
君天碧一行四人,如同寻常富家公子与随从般,低调地融入了熙攘的人流。
甘渊依旧是那身玄色侍卫服,面具遮脸。
湛知弦换了一身月白常服,清雅出尘,与这奢靡的环境格不相入。
花欲燃则换了身深蓝长袍,一双狐狸眼精光内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街景。
有花欲燃这个活账本在,离耳城哪些产业日进斗金,哪家商行暗通款曲,哪些地方藏着见不得光的巨额财富,在君天碧面前无所遁形。
花老板此刻已然把自己哄好了,还哄出了破罐破摔的豁达。
钱财算什么?身外之物!
他伸手就能赚回来大把!
可命只有一条!
离了君天碧这个行事百无禁忌的大杀器庇护,在这乱世之中,他这身肥肉还不知道会被谁盯上啃得骨头都不剩,谁还能护他周全?
跟着她,虽然时不时要被放血,但至少......狗命有保障啊!
这么一想,那点花费简直不要太划算!
他指点起离耳城的产业来,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恨不得把对方的老底都掏出来。
就是不知道,等城主霍祸完离耳城,自己能从中捞到多少油水。
四人沿着运河缓步而行。
两岸秦楼楚馆已掌起琉璃灯,靡靡丝竹与娇笑声随水波荡漾。
“啧,赌坊勾栏占七成。”
花欲燃翻着金算盘,深蓝衣摆扫过桥栏青苔,“剩下三成是消息铺子。”
甘渊扫过画舫上翩跹的红袖:“这离耳城......专产狐狸精?”
湛知弦执扇轻点他肩头:“慎言。”
“怕什么?”甘渊转头看向君天碧,“主子若喜欢,属下给您绑几个......”
“绑你个头。”君天碧用银鞘敲开他。
花欲燃的算珠哗啦一响:“西街那家铜雀台,一日流水抵得上尧光半年税收。”
甘渊看着那些花枝招展的男女,忍不住咂了咂嘴。
“这离耳城......赚钱的路子怎么都这么野?”
赌场、暗市、花楼、情报贩子......几乎没什么正经行当。
湛知弦走在他身侧,闻言轻声解释道:“离耳城地处要冲,毗邻尧光、北夷、赤蒙三大主城,看似便利,实则受限于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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