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卫无声涌入一座座平静的府邸。
名单上的人,有的在睡梦中被拖下床榻,有的试图反抗被当场格杀,有的仓皇逃窜却很快被追上按倒在地。
甘渊没有出手。
他悠闲地蹲在某处高楼的飞檐之上,欣赏着下方街道上正在上演的追逃与杀戮。
“左边那条巷子,堵死了。”
“啧,王大人这养尊处优的身子骨,跑得倒挺快?可惜了。”
“还敢还手?勇气可嘉,赏个痛快吧。”
他传音入密指挥下方的黑甲卫,布局这场猫戏老鼠。
然而,名单上的最后一人,城防副统领赵莽,却出了意外。
此人并非文官,一身武艺不俗,且天性警觉。
黑甲卫破门时,他竟已带着几名心腹亲兵,且战且退,竟一路冲杀到了靠近祭司殿附近!
“废物。”
甘渊嗤笑一声,几个起落,便拦在了赵莽一行人奔逃的前路之上,堵在了狭窄的巷道口。
他抱臂倚在墙边。
黑衣,玄甲,面具在稀薄的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幽光。
赵莽刹住脚步,看清来人,脸上血色尽褪:“甘……甘渊?!”
“城主竟要对我们赶尽杀绝?!祭司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甘渊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废话真多。”
他站直身体,活动了一下肩膀,那点淤青并不影响他的灵活。
“是自己滚回去蹲水牢,还是让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带回去交差?”
赵莽怒吼一声,知道再无幸理,挥刀便扑了上来,做困兽之斗。
他身后的几名亲兵也红着眼杀向甘渊。
刀光剑影,在狭窄的巷道内爆开。
甘渊甚至没有拔剑。
他游鱼般在刀锋间隙中穿梭,每次侧身,每次抬手,都击打在对手最脆弱的地方。
关节碎裂声,闷哼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不过几个呼吸间,那几名亲兵已全部倒地不起。
只剩下状若疯虎的赵莽,刀法已然散乱。
甘渊玩腻了,侧身避开劈来的一刀,右手如电探出,扣住了赵莽握刀的手腕,猛地一拧!
咔嚓!
腕骨碎裂,钢刀脱手落地。
赵惨嚎声中,甘渊左手并指如刀,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切他的咽喉!
这一击,必杀。
惨叫戛然而止,赵莽软软滑落在地,没了声息。
巷道重归死寂。
远处传来黑甲卫急促靠近的脚步声。
甘渊迈步走出了巷道。
“大人!”
黑甲卫小队赶到,看到巷道里的景象和走出来的甘渊,立刻躬身。
“收拾干净,名单上的,一个不漏,都扔进水牢,死的活的都一样。”
“是!”
窗外的天色依旧浓黑,殿门被敲响。
“进。”君天碧头也未抬。
门被推开,甘渊走了进来。
玄铁面具遮面,步伐稳健,气息平稳,甚至……轻松惬意。
他手里拎着一个用黑布裹着的东西,渗着暗色,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污渍。
“城主,您要的老鼠,大部分都逮着了,关进了水牢,有几个骨头特别硬的,非要试试属下的剑快不快!”
他随手将那颗黑布包裹的东西扔在地上,那东西咕噜噜滚到案前。
“喏,这只最吵,属下就把他带回来给您过过目~”
黑布散开一角,露出一张双目圆睁的脸,正是城防副统领赵莽,净无尘的心腹之一。
君天碧的目光从卷宗上抬起,扫过那颗头颅,淡淡“嗯”了一声。
“净无尘那边有什么动静?”
甘渊走到一旁的水盆边净手,“还能有什么动静?气得砸了一套心爱的茶具,这会儿估计正抱着他的好郡主商量对策呢~”
“哦,对了,他派去城外送信的人,也被属下请去水牢做客了。”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过身,倚着盆架:“城主,您说祭司大人现在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您疯……咳,英明神武至此,他说什么也不敢跟离耳城勾搭啊~”
君天碧合上卷宗,“……你刚才说,净无尘和宁舒雨,怎么了?”
甘渊怔住了。
都这种时候了,她竟然……还在问这个?
“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您那位冰清玉洁的祭司大人,和离耳城那朵解语花,正盘算着怎么里应外合,从您掏空了的财库,再狠狠刮一层油水,最后用城外那些流民逼您就范呢。”
“真当孤是瞎子么?勾结流民,安插细作,下一步……是不是就该兵临城下了?”
这次,君天碧算错了。
比离耳城的铁骑更早赶到的,是宁舒雨搭的粥棚。
与君天碧的冷肃简从不同,这队人马旗帜鲜明,车驾华丽,随行人员皆衣着光鲜,捧着大量的衣物和食盒。
为首的马车帘幕掀开,一位容貌清丽柔美的素衣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款款走了下来。
她柳眉轻蹙,美目中含着盈盈水光,仿佛承载了世间所有的悲悯与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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