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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陆念念回了一趟陆宅,处理一些必要的家族事务,顺便透透气。傍晚时分,她才驾驶着悬浮车返回。
悬浮车无声地滑入别墅庭院,缓缓降落。
陆念念刚解开安全带,正准备推门下车,目光却被另一辆几乎同时降落在不远处的、线条冷硬如装甲的深灰色军用悬浮车吸引。
车门向上滑开,一个身影踏出。
正是沈烬。
与资料照片和几年前那状态都不同。
此刻的他,穿着笔挺的深蓝色第一军区将官常服,肩章上的金色将星在暮色中闪着冷光。身形挺拔依旧,却透着一股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沉重与疲惫。
他整个人像一把收在鞘中的绝世凶刃,虽未出鞘,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他显然也刚到,正从后备箱取下一个看起来异常沉重的黑色军用提箱。陆念念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几乎在她下车的瞬间,沈烬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他极其敏锐地转过头,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雷达,瞬间锁定了她。
四目相对。
暮色四合,庭院里亮起了柔和的景观灯。光线落在两人身上,也清晰地映照出彼此眼中的神色。
陆念念清晰地看到了沈烬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那里面有瞬间的怔然,有极其短暂的、仿佛被触动旧日记忆的微澜,但更多的,是迅速涌上来的、厚重的阴郁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感。
他显然也早已知晓她的身份,那个匹配名单上的名字。
陆念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表情显得平和友好。
毕竟,记忆中那个在反叛兽事件中虽然冰冷疲惫却对她保持基本礼貌和克制的沈烬少将,让她对这个男人还保留着一丝基于过往的好感。
她主动迈步,朝他走了过去,嘴角甚至勾起一抹算得上友善的弧度。
“好久不见,沈少将。”她的声音清亮,带着一丝故人重逢的坦然。
然而,就在她靠近到距离沈烬大约还有三四步远的时候——
沈烬的眉头猛地蹙紧!那浓重的眉宇间瞬间拧出一道深刻的竖纹,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或不适。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动作突兀而坚决,瞬间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开!仿佛陆念念身上携带着某种致命的瘟疫或让他极度排斥的东西!
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陆念念,里面充满了压抑的警惕、抗拒。
他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如同刀锋,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三个冰冷、干涩、没有任何温度的字:“好久不见。”
陆念念的脚步硬生生顿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不是……这反应是什么意思?她自问从几年前那次交集到现在,从未做过任何得罪他的事情。
甚至刚才,她还带着善意主动打招呼。
他这副避如蛇蝎、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般的态度,是从何而来?
一种被冒犯和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陆念念脸上的友好迅速褪去,眼神也变得平静而疏离。既然对方如此明显地表示排斥,她也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她没再试图靠近,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沈烬。
沈烬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但那浓重的阴郁并未散去。他不再看陆念念,沉默地提起那个沉重的黑色提箱,迈开大步,径直走向别墅大门。
陆念念落后几步,刻意保持着距离,也走进了别墅。
大厅里灯光温暖,几位阿姨正在忙碌。沈烬走到刘姨面前,身姿笔挺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动作一丝不苟,声音低沉但清晰:“沈烬,打扰了,请问我的房间在哪?”
刘姨看了眼跟在后面的陆念念,见她面色平静,才回道,“在二楼最里面那一间,我带你去。”
“好的谢谢。”
他的态度礼貌而疏离,带着军人特有的刻板。
沈烬那莫名疏离的态度,像根细小的鱼刺,卡在陆念念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她嘀咕了一句“什么毛病”后,也懒得深究,索性眼不见心净,转身上楼。
晚餐时分,别墅里更是冷清。沈烬似乎是接到了紧急通讯,东西都没怎么收拾就匆匆离开了。
南深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准时下楼,面无表情地吃完营养餐,又准时上楼回到房间,全程一言未发。厉尘那边更是毫无音讯,仿佛消失在了军区繁忙的事务中。
只有黎温年,如同一块甩不掉的、散发着甜腻气息的牛皮糖,殷勤地布菜、盛汤,眼神黏在她身上,让她一顿饭吃得如坐针毡,不胜其扰。
夜色渐深,白天的喧嚣沉淀下来。
陆念念在睡梦中被一阵莫名的燥热唤醒,智能恒温系统明明将室温维持在舒适的24度,她却觉得口干舌燥,连薄薄的丝质睡衣都贴在身上,带来些许黏腻感。
她起身下楼,想去厨房喝杯冰水。清凉的水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那股没由来的燥意。她端着杯子,正准备返回楼上,一股奇异的香气却悄然钻入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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