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的大军,如同从地平线上漫起的黑色潮水,浩浩荡荡地涌入了北莽草原。
一路上,无数斥候被撒了出去,如同鹰隼般侦查着四面八方。
军容严整,令行禁止,那股冰冷的纪律性与草原部落天生的松散混乱,形成了鲜明刺眼的对比。
“报!”
一骑快马冲入中军,斥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启禀王上!前方三十里,发现黑狼部落前哨骑兵,约三千人!”
杨烈骑在神骏的黑马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知道了。”
他身侧,身披亮银凤翅甲的秦若雪,默默地催动胯下白马,对着杨烈微微颔首,随即拨转马头,率领着她那三万白袍银甲的白马义从,脱离主队,向着侧翼疾驰而去。
那一片雪白,在黑色的洪流中分出,像一把出鞘的利剑,直刺前方。
……
“呜嗷!”
“南人的软脚虾来了!宰了他们,抢光他们的盔甲和女人!”
三千黑狼骑兵在自家的地盘上,看见了那支人数远超自己的白袍骑兵,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发出了兴奋的怪叫。
在他们看来,这些南人骑兵穿得花里胡哨,白袍白甲,跟奔丧似的,能有什么战斗力?
他们策动着战马,挥舞着弯刀,准备用草原上最古老、最直接的方式,将眼前这些“小白脸”撕成碎片。
冲锋!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想象中的对撞和劈砍。
那支白袍骑兵的统帅,一个身段好到爆炸的女将,只是面无表情地抬起了她那戴着银色臂铠的纤细手臂。
伴随着这个简单的动作,三万白马义从瞬间展现出了足以让所有草原人怀疑人生的恐怖技艺。
他们在高速奔驰中,几乎是同时张弓搭箭,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一丝杂乱。
三万张弓,在阳光下反射出森然的寒芒。
“放!”
秦若雪清冷的声音落下。
下一秒,天空暗了。
遮天蔽日的箭雨腾空而起,发出“嗡”的巨大轰鸣,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无比地覆盖了正在全速冲锋的黑狼骑兵阵列。
“噗噗噗噗!”
这不是战斗,这是屠宰。
箭矢入肉的闷响连成一片,惨叫声此起彼伏。
前一秒还嗷嗷叫着冲锋的黑狼骑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般,成片成片地倒下。人和马被射成了刺猬,鲜血瞬间染红了绿色的草地。
他们引以为傲的骑术,他们自诩无敌的冲锋,在白马义从这教科书一般的“风筝”战术面前,显得那么可笑,那么无力。
仅仅一轮箭雨,三千人的冲锋阵列就去了将近一半。
活着的人全都懵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们是魔鬼吗?
“跑!快跑啊!”
不知是谁第一个喊了出来,幸存的黑狼骑兵彻底崩溃了,他们拨转马头,比冲锋时更快的速度向后逃窜。
秦若雪那张清丽绝伦的脸蛋上,没有半分波澜。
她看着那些仓皇逃窜的背影,再次举起了手臂。
“追。”
一个字,宣判了所有人的死刑。
白马义从如同附骨之疽,死死地咬在黑狼骑兵的身后,一边追击,一边有条不紊地继续射击。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草原骑兵们绝望地发现,他们跑不过对方,更打不过对方。他们只能在无尽的恐惧中,听着身后同伴的惨叫,祈祷下一支箭不要落在自己身上。
最终,当秦若雪收兵返回时,原地只留下了三千具尸体和无主的战马。
而白马义从,仅有数十人因战马失蹄而受了些轻伤。
这场降维打击般的遭遇战,其战报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最快的速度飞向了黑狼王庭。
……
“首领!不好了!前哨的三千兄弟……全没了!”
当一个浑身是血的逃兵连滚带爬地冲进巴图的王帐时,里面原本觥筹交错、吹牛打屁的部落首领们,全都安静了下来。
“你说什么?”
巴图一把揪住那个逃兵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全……全没了!一个不剩!对方只用弓箭……我们连他们的边都没摸到啊!”
逃兵哭嚎着。
王帐内,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三千人!就这么没了?”
“巴图首领!你不是说杨烈就是个山匪头子,不堪一击吗?”
“这还怎么打?我们的人还没冲到跟前就死光了!”
“我的三百个勇士啊!全在里面啊!”
原本狂傲自大的部落首领们,此刻全都慌了神,一个个吵吵嚷嚷,纷纷向巴图施压。
“都给老子闭嘴!”
巴图一把将逃兵丢开,发出一声怒吼,他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扭曲着。
“一群蠢货!慌什么!”
他强作镇定,唾沫横飞地骂道。
“这只是杨烈的先头部队!是诱饵!他们越厉害,就说明杨烈的主力已经越接近我们预设的包围圈!到时候,管他什么白马黑马,通通都得死!胜利,必将属于我们黑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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