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期,宛若悬在宛城上空的一把刀。
楚天佑之流,觉得这把刀是为杨烈准备的断头刀。
而满城的百姓和战战兢兢的旧臣们,则觉得这把刀随时会因为燕王杨烈一个不高兴,而落到自己的脖子上。
全城戒严来得快,去得也快。
那晚的鸡飞狗跳和血腥威胁,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如今的宛城,表面上又恢复了平静,甚至因为即将到来的庆功大宴,多了一丝喜庆的气氛。
但杨烈很清楚,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早已汹涌到了极致。
他什么都没做。
自从那晚颁布了庆功宴的命令后,他就再也没有公开提过刺杀案一个字,整日不是待在王宫深处,就是流连于后宫,一副彻底被胜利和美色冲昏了头脑的昏君做派。
然而,在这座巨大的王宫之内,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由一群女人的纤纤素手,悄无声息地编织而成。
……
王宫,牡丹亭。
这里是前楚王室最奢华的赏花之所,如今成了王后萧媚娘的私人会客厅。
亭中暖香袅袅,名贵的茶点流水般送上。
一群衣着华贵的前楚命妇,正众星捧月般地围着主位上的萧媚娘。
“王后娘娘,您这皮肤可真是越来越好了,我们这些常年不出门的,跟您一比,简直没法看了。”
一位姓张的夫人满脸艳羡,小心翼翼地奉承着。
萧媚娘今天穿了一件绯红色的贴身宫装,将她那丰腴惹火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成熟的蜜桃仿佛随时要破衣而出。
她慵懒地靠在软榻上,玉手端着茶盏,丹凤眼轻轻一扫,万种风情尽在其中。
“张夫人说笑了,都是姐妹,说这些做什么。”
她抿了口茶,慢悠悠地开口,每个字都带着一股子媚到骨子里的韵味。
“要说啊,还是你们好福气,自家老爷都是朝中栋梁,不比我,如今就是个管着大王后院的妇道人家。”
这话一出,在场的夫人们心里都咯噔一下。
谁不知道,这位王后枕边风的厉害?
她说自己是妇道人家,那她们算什么?
张夫人连忙笑道:“娘娘您这说的哪里话,您才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啊!我家那口子前儿还跟我念叨,说多亏了大王英明,还有娘娘您在旁时时提点,咱们这些楚国旧臣才有今天呢!”
萧媚娘笑了,那笑容让满园的牡丹都黯然失色。
她放下茶盏,状似无意地看向另一位脸色不太好看的李夫人。
“哎呀,李夫人,瞧我这记性。前几日大王还跟我提起李大人,说李大人乃是国之干城,只是最近似乎心事重重,人也清瘦了许多。大王可心疼着呢,特意嘱咐我,要我多关心关心你。”
这话说得亲热,却让那位李夫人的脸瞬间白了几分。
她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谢……谢大王和娘娘关心。我家老爷……他就是……就是忧心国事,睡不安寝。”
“是吗?”
萧媚娘还没说话,旁边一个早就看李家不顺眼的王夫人便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我看未必是忧心国事吧?我前两天逛街,还瞧见李大人在‘望江楼’跟几个鬼鬼祟祟的生面孔吃饭呢,那模样,可不像是忧心国事,倒像是要干什么大事!”
“你!”
李夫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就炸了毛。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胡说?”
王夫人冷笑。
“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几个人,我以前在‘赤心盟’的外围集会上见过!李夫人,你家大人,莫不是跟那些逆贼还有勾结吧?”
“赤心盟”三个字一出,整个牡丹亭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夫人都吓得不敢出声。
李夫人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她猛地站起来,尖叫道:“你血口喷人!我家老爷那是……那是在跟他们划清界限!是那帮贼人自己找上门的!我家老爷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跟他们同流合污!”
她喊得太大声,说到最后,自己都快哭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萧媚娘适时地开口,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她走过去,亲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李夫人,柔声安抚道:“好了好了,看把你急的。王夫人也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我相信李大人的忠心,大王也相信。”
她轻轻拍着李夫人的后背,那双勾魂的丹凤眼里,却闪过一抹了然。
名单,又对上了一个。
……
如果说萧媚娘的牡丹亭是暗流涌动的后宅战场,那柳如烟的大司农府,就是真刀真枪的经济前线。
杨烈踏进府门的时候,柳如烟正一脚踩在凳子上,手里挥舞着一本账册,指着底下几个瑟瑟发抖的粮商破口大骂。
“还敢跟老娘说没粮?你们粮仓里耗子进去都得迷路!我告诉你们,今天不把价格给老娘降下来,明天你们就准备全家去屯田军里啃窝窝头吧!”
她今天穿了一身火红的劲装,紧绷的衣料包裹着她那丰满傲人的曲线,泼辣的劲头配上那双会勾人的狐狸眼,有一种野性十足的别样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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