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在北疆纵横一生,未尝一败的名将,短短三天,须发皆白。
他站在营寨的望楼上,看着自己麾下那些曾经引以为傲的“邯郸锐士”,如今一个个形同饿鬼,他的心在滴血。
远处,燕军的营地里,飘起了阵阵饭香。
那香味,此刻比世上最毒的毒药还要致命,无情地摧毁着赵军士兵最后的心理防线。
就在这时,一名使者,打着燕国的旗号,单人匹马来到了赵军营前。
帅帐内。
廉翼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脸上却写满了傲慢的燕国使者。
“我们燕王有几句话,托我带给廉将军。”
使者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近乎施舍的口吻说道。
“燕王说,降者,可活,并且立刻分发粮食。”
他顿了顿,玩味地看着廉翼。
“另外,廉将军如果愿意自己脱了盔甲,到我们营里做客。你这十万将士的性命,我们燕王保了。”
“你!”
廉翼身后的副将勃然大怒,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放肆!竟敢如此羞辱大将军!”
“诶,别激动嘛。”
使者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道。
“是死是活,是站着饿死,还是跪着活命,选择权在你们手上。我们燕王,向来仁慈。”
廉翼挥手制止了副将。
他没有暴怒,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使者,看了很久。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他想起了自己出征时,赵王对他的期许。
他想起了自己一生未败的荣耀。
他又想起了营外那十万正在忍饥挨饿、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袍泽。
许久,他睁开眼,眼角,一滴浑浊的老泪滑落。
这位英雄,败了。
“好。”
他缓缓开口,吐出一个字。
“我降。”
他亲手解下了陪伴自己一生的帅印,摘下了那顶象征着荣耀的头盔,放在了案上。
然后,他站起身,一个人,朝着帐外走去。
“大将军!”
“将军三思啊!”
帐内将校哭喊一片。
廉翼没有回头。
为了十万袍泽能活下去,他愿意赌上自己一生的名节。
十万赵军,兵不血刃,尽数归降。
张辽,用一场不可思议的围歼战,为自己的军事生涯,添上了最辉煌,也最残酷的一笔。
魏军大营。
同样的使者,带着同样傲慢的笑容,见到了主帅乐军。
但他带来的,是更加苛刻,更加无情的条件。
“我们燕王说了,赵国人已经降了。现在轮到你们魏武卒。”
使者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交出你们身上所有的兵器、铠甲,留下所有的马匹、辎重。然后,你们就可以滚了。”
“什么?!”
乐军拍案而起,这位脾气火爆的将军气得浑身发抖。
“他杨烈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羞辱我五万魏武卒!”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魏武卒,天下闻名的重甲步兵,他们的盔甲和兵器,比他们的命都重要!
现在,杨烈要扒光他们的荣耀,让他们像一群乞丐一样滚回家!
“乐将军,别生气嘛。跟赵军比,你们已经很幸运了,至少还能回家不是?”
使者的话,诛心至极。
乐军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使者,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可是,他最终还是颓然地坐了回去。
他能怎么办?
打?拿什么打?
不答应?难道真要带着这五万饿得走不动道的兄弟,在这里等死吗?
“好……”
乐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
“我们……答应。”
半个时辰后,一幅足以载入史册的屈辱画面,在燕赵边境上演。
五万名曾经骄傲的魏武卒士兵,排着队,将他们视若生命的兵器一件件扔在地上,将那身厚重的盔甲一片片脱下,堆积成山。
他们赤着上身,穿着破烂的裤子,在燕军士兵的注视和嘲笑声中,如同打了败仗的丧家之犬,屈辱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至此,号称三十万的“讨燕联盟”,西路五万草原骑兵全军覆没,南路十万赵军全员被俘,东路五万魏武卒被扒光了装备狼狈滚蛋。
一场轰轰烈烈的征讨,以一种惨烈而又滑稽的方式,彻底宣告覆灭。
北疆,彻底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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