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里人愣了愣,当下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顿时安静了下来。
也大多跟着点头,看向江锦辞的眼神里满是不解。
当年全村砸锅卖铁供他出去,就是盼着他能在外面站稳脚跟,哪想到他竟一声不吭地回来了,刚刚也是因为久别重逢的喜悦,没往这方面想。
“海伯公,您先别急,咱们进屋再说。”
江锦辞想拉着江大海,伸手去推房门,却没推开,尴尬了一下。
倒是忘了,他爸是在县里的小工厂上班,他妈也跟着他爸在县里,平日里也回来的少。
江大海见状,转头给身后一个年轻村民使了个眼色。
那村民立刻会意,高声应了句 “我去叫叔婶回来”,拔腿就往村外的田里跑,转眼就没了影。
江锦辞想拦都来不及,只能无奈地看向江大海:“海伯公,您先消消气,等会坐下来再跟您细说。
咱们先把这些东西搬到村里的办公厅去吧,这都是我从香江带回来的常用药,效果比咱们这边的好,村里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磕磕碰碰的,都能用得上。”
江大海的脸色缓和了些,不再像刚才那样紧绷着。
他转头吩咐几个村干部:“来,搭把手,把东西都搬到办公厅去,轻点搬,别把药盒磕坏了。”
说是办公厅,其实就是村头一间十几平米的泥砖瓦房,墙皮都有些脱落,里面摆着一张掉漆的木桌和几条长凳,是平时村干部开会、村民说事的地方。
等众人把药品搬完,围着木桌坐下,江锦辞才缓缓开口,把自己的情况说清楚:
“我已经从米国的大学毕业了,还拿了专业第一的成绩。
这些年我没白读书,靠专业技能做了些兼职,也在股市里赚了点钱。
就按照当年亲房们给我汇款的账户,还有族里统一汇款的账户,把钱打了回来。
我知道当年大家凑钱不容易,怕村里应急没钱用。”
江大海闻言,先是愣了愣,手里的旱烟杆都忘了往嘴边送,随即脸上露出讶异的神色:
“那些钱…… 还真的是你打回来的?我当时收到汇款单,看见上面的数字,吓了一大跳,那可是十多万啊!”
震惊过后,他又皱起了眉,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米国的钱这么好赚?臭小子,你真不该回来!
当初你可是答应过我的,等你在米国站稳了,就把族里的年轻人接过去,让大家也过过好日子!
现在倒好,你自己一个人回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是不是赚了钱,长了本事,就嫌弃族亲了?
我算过了,你打回来的钱,是当年我们汇给你的十几倍,这么多钱,你这是想跟我们划清界限,是不是?”
说到最后,江大海猛地一拍桌面声音都拔高得有些破音,带着激动:
“我告诉你,阿辞!当年那些钱,都是族亲们砸锅卖铁凑的!
钱不够时有些个年轻人,为了给你凑学费,去市医院卖血给你凑!
大家就怕你在米国过不好,没精力读书,怕你被洋人欺负!
村子里的人,口袋里还是没一丁点积蓄!
上个月你山叔上山砍柴,摔断了腿,族里都凑不来钱治,只能躺在床上硬扛。
后来还是你在厦市打拼的梁叔打电话回来说,收到了米国的汇款,猜着可能是你寄的,让我去查村里的账户。
这才有钱把你山叔送到市医院去治腿,要不然他这辈子就瘸了!”
江大海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身道:“你现在倒好,想跟我们划清界限?没门!你这一身本事,都是用族亲们的血汗换的!
你要是不带村里的年轻人出去打拼,老子打断你的腿,把你从族谱里划出去!
还有你爷爷小时候最疼你的吧?当年你考上哈大,族里才把你爷爷的牌位摆在祠堂最中间!你要是敢忘本,我就把他的牌位请出祠堂!”
江锦辞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江大海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顿。
周围的叔伯婶娘们听了族长这话,也红了眼睛,纷纷开口劝道:
“阿辞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小时候还跟婶子说,等你有本事了,就带堂兄弟们出去赚大钱呢。”
“是啊是啊,你不能因为自己发达了,就把我们这些族亲抛在脑后啊。”
“阿辞,你跟伯母说,你就是回来看看你爸妈,看完了就会带堂兄弟们一起出去的,对不对?”
“阿辞啊,当年为了给你凑钱,你武哥和玉哥可是连娶媳妇的钱都拿出来了。”
族亲们七嘴八舌的声音围着江锦辞,让他头都有些大。
他知道汇款的钱没拿捏好度,让族长误会了。
当即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泥地上划出 “吱呀” 一声响,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在江大海再次开口前,江锦辞连忙摆手,语气急切却清晰:“误会了,海伯公,各位叔婶伯娘,都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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