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李止戈便已离开了黑岩城。他背上了一个简陋的行囊,里面装着几块干粮、一壶清水,以及那柄用布条仔细缠好的卷刃柴刀。这次的目的地,是城外连绵起伏的苍狼山脉深处——那里人迹罕至,据说有妖兽出没,危险与机遇并存。
连日来的修炼和对《噬魔吞天》的初步掌握,让他不再满足于在森林边缘狩猎普通野兽。体内那股冰寒与燥热交织的力量,渴望更强大的“养料”来促进其增长。更重要的是,一种冥冥中的直觉告诉他,只有在真正的生死搏杀中,才能更快地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才能真正激发自身的潜力。
山路崎岖,古木参天。越往深处走,空气中的蛮荒气息越发浓郁。鸟鸣兽吼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寂静。李止戈收敛了全部气息,脚步轻盈得像一只狸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他不敢有丝毫大意,这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预示着致命的危险。
他的目标是寻找“血纹豹”。根据他从旧书摊老头那里旁敲侧击得来的零碎信息,这是一种低阶妖兽,速度极快,爪牙锋利,且皮毛上生有天然的血色纹路,蕴含着比普通野兽浓郁得多的气血精华,正适合他目前的修炼阶段。
寻找的过程漫长而枯燥。他凭借着在山野中磨砺出的本能和耐心,仔细辨认着地上的爪印、粪便以及树干上的刮痕。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除了遇到几条毒蛇和一群难缠的妖化野狼(被他谨慎地避开)外,并无收获。夜晚,他找了一处隐蔽的山洞栖身,点燃一小堆篝火,一边啃着干粮,一边运转功法,炼化着日前积累的些许驳杂能量。
第二天午后,转机终于出现。在一处布满嶙峋怪石的山谷边缘,他发现了一串新鲜的、带有淡淡腥气的爪印,印痕深重,绝非普通豹类所能留下。李止戈精神一振,小心翼翼地循着踪迹追踪而去。
追踪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隐约传来了水流声以及……一种奇异的嘶吼和兵器碰撞的声音!李止戈心中一凛,立刻放缓速度,借助岩石和灌木的掩护,悄然潜行靠近。
谷底有一片不大的水潭,潭边的情景让他瞳孔微缩。只见一头壮硕如牛犊、皮毛上闪烁着暗红色光泽的豹子,正疯狂地攻击着一名少女!那豹子动作快如闪电,利爪挥动间带起道道血色残影,正是他苦寻的血纹豹!
而与血纹豹搏杀的少女,年纪看似与他相仿,约莫十五六岁。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劲装,衣料华贵,此刻却多处破损,沾染了尘土与血迹。她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剑法灵动飘逸,显然出身不凡,但面对血纹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额角渗出汗珠,显然体力消耗巨大,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少女身边,还躺着两名身穿皮甲、侍卫模样的人,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李止戈伏在一块巨石后,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救人?还是静观其变,坐收渔利?那少女衣着气度不凡,绝非普通人家,救了她或许能获得一些回报,但更可能卷入不必要的麻烦。而血纹豹,正是他急需的猎物。
就在他犹豫的刹那,场中形势骤变!血纹豹似乎被少女的顽强激怒,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周身血光一闪,速度陡然提升,如同一道血色闪电,猛地撞开了少女格挡的长剑,血盆大口直噬其咽喉!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已然避无可避!
“嗤!”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乌光破空而来!并非射向血纹豹,而是精准地打在了它即将咬合的下颚上!力道不大,却恰到好处地让它的动作微微一偏。
是李止戈掷出的一枚尖锐石子!
这微不足道的干扰,为少女争取到了宝贵的瞬息。她虽惊不乱,腰肢猛地一扭,长剑回扫,在豹子侧腹划开了一道浅浅的血口。
“吼!”血纹豹吃痛,暴怒地舍弃了少女,猩红的双眼瞬间锁定了巨石后的李止戈!它感到了这个新出现的气息,虽然不强,却带着一种令它不安的意味。
李止戈知道无法再隐藏,索性从巨石后跃出,柴刀横在身前,目光冰冷地与血纹豹对峙。他刚才出手,并非纯粹的侠义心肠,而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若少女被杀,盛怒状态下的血纹豹下一个目标必然是他,独自面对会更危险。不如联手,先解决这头妖兽再说。
“多谢!”少女喘息着,快速说了一句,声音清脆,带着劫后余生的悸动。她看向李止戈的眼神充满感激,但也有一丝审视。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衣着朴素,武器简陋,但眼神却异常冷静,刚才那一下时机把握得极准。
“先对付它。”李止戈言简意赅,注意力全在血纹豹身上。
血纹豹低吼一声,四肢微屈,猛地扑向李止戈!速度比刚才更快!李止戈不敢硬接,施展出在山林中摸爬滚打练就的灵活身法,险之又险地侧身避开,柴刀顺势劈向豹子后腿。但血纹豹皮毛坚韧,柴刀只能留下一条白痕,反而激得它更加狂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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