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界的时光,
总在青岚山脉吞吐的云雾中悄然流转。
山风掠过灵谷田的沙沙声,晨露滴落松针的清脆响,构成了这片修仙附属地域最寻常的韵律。
林家依偎着苍翠的青岚山,八载春秋于古树不过添八圈模糊年轮,
于林、苏两府而言,却是看着两颗明珠从襁褓婴啼,渐长成足以令整个青岚山下修士家族瞩目的模样。
林清风与苏明月,这两个名字自降生那夜的双星异象起,便如青岚山常见的缠藤,
借着彼此的温度攀援生长,再也难以分割。
寻常婴孩多在沉睡与啼哭间交替,林清风却自降生起便透着 “异常”。
那来自地球的成熟灵魂,让他在混沌的婴孩意识中保留着远超常人的清醒 —— 他被迫困在柔软无力的躯壳里,
大半时日都在艰难融合灵魂与肉身,感知这方天地中无处不在的灵气。
当他终于能短暂清晰地捕捉外界时,最先入心的并非乳母的歌谣、祖父的叹息,
而是隔壁院落里那缕与他几乎同时降临的清冽气息 —— 如月华浸过清泉,纯净得能涤荡灵魂的躁动,那是苏明月的气息。
仿佛天地初开时便定下的默契,当两个奶娃娃被并排放在铺着云锦软缎的榻上,
奇迹总在悄然发生。
小林清风会停下无意识挥舞的小手,黑曜石般的眸子(那眼神绝无普通婴孩的浑浊,藏着不属于孩童的沉静)会精准转向身侧粉雕玉琢的女娃;
而小明月若恰从梦中醒来,琉璃般的眼眸也会瞬间捕捉到他的目光,
随即绽开无齿的笑靥,伴着 “咿呀” 软糯的声响,小手朝着他的方向轻轻抓挠,似要抓住这缕让她安心的气息。
“瞧瞧这俩孩子,定是前世就认着的!”
林家乳母常抱着林清风,看着苏府乳母怀中的苏明月,笑得眉眼弯弯,
“清风少爷平日里谁逗都不笑,偏明月小姐一看他,眼神都软了;
明月小姐也怪,见了清风少爷,连哭闹都忘了。”
最奇的是苏明月长乳牙那夜。她因牙龈肿痛哭闹不止,
苏瀚夫妇与数位乳母轮流哄抱都无济于事,苏夫人急得眼圈泛红。
苏府乳母忽然想起两孩的默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呜咽的小明月送到林家。
彼时小林清风正静静躺着,见她进来,竟微微侧过身,伸出小小的手掌,笨拙地覆在明月攥紧的小拳头上 —— 不过瞬息,
明月嘹亮的哭声便渐渐止息,转为委屈的抽噎,最后抓着他的手指,沉沉睡去,小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已没了之前的烦躁。
林啸天与苏瀚恰好立于门外,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个孩子身上,似有淡淡的银辉流转。
“林兄,这俩孩子的缘分,是天定的。”
苏瀚轻声感叹,语气中满是唏嘘 —— 他想起苏明月降生时的月华灌体,
再看林清风那异于常人的沉静,隐隐觉得这两个孩子的未来,绝不会局限于青岚山下。
林啸天抚着花白的胡须,眼中既有对孙儿早慧的欣慰,亦有对这奇妙羁绊的感慨:
“云峰去后,我本担心林家后继无人,如今看清风这般,倒也放下大半心。只是这孩子心思太深,怕是日后要走一条不寻常的路。”
他望向榻上相握的小手,
“且看他们日后,能在这修仙界走出何等天地吧。”
待两个孩子挣脱大人怀抱,用摇摇晃晃的步子探索庭院时,林、苏两府间那道三尺高的矮墙,
便彻底成了摆设。苏明月的活泼天性如春日新芽般展露 —— 她会追着斑斓的灵蝶跑遍整个后院,
会蹲在灵谷田边好奇地拨弄刚冒头的谷苗,会因发现一朵罕见的 “月华草” 而欢呼雀跃;而林清风,始终是她身后沉默却可靠的影子。
她追蝴蝶时脚下踉跄,他会提前半步扶住她的胳膊;
她蹲在田边差点踩坏谷苗,他会拉着她的小手走到田埂上,指着谷苗上的露珠轻声解释
“这是灵谷的灵气之源”;
她发现月华草时兴奋地呼喊,他会蹲下身,用远超孩童的细致观察,指出草叶上隐藏的银色纹路:
“这是太阴灵气滋养的痕迹,拔了会伤根。”
他们最常去的,是林家后院那棵不知生长了多少岁月的古梧桐树。
粗壮的树根盘虬交错,形成一处半人高的天然凹陷,被两个孩子视作专属的 “秘密洞天”。
苏明月会把捡到的彩色石子、灵鸟脱落的羽毛、带着晨露的花瓣,宝贝似的藏进凹陷里;
林清风则会放些他悄悄收集的、带有微弱灵气的东西 —— 比如能净化煞气的 “凝露草” 叶片,比如在月光下会泛微光的 “云纹石” 碎块。
有次苏瀚从青云宗带回一块桂花糖,
苏明月舍不得一次吃完,舔了半块便用干净的梧桐叶包好,
郑重地放进 “洞天”,仰着小脸对林清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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