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背摔的那场意外,如同一滴冷水滴入滚油,在本就暗流涌动的集训基地里,瞬间炸开了锅。
流言蜚语,总是比任何战术指令传播得都快。
不过半日功夫,各种添油加醋的版本便在参训队员,尤其是那些被淘汰尚未离营和“待定”的人员中悄然散开。
“听说了吗?蓝军那个女兵,叫姜青白的,背摔的时候故意往秦教官怀里倒!”
“真的假的?我就说嘛,她一个女兵,凭什么能坚持到现在,还被‘阎王’单独‘关注’?”
“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呗?上次对抗,秦教官还亲自去接应她,两人在山里待了那么久……”
“啧啧,没想到‘阎王’也好这口?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话语如同淬毒的针,细密而阴损。它们在某些角落窃窃私语,在某些目光中闪烁传递,带着嫉妒、揣测,以及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恶意。
姜青白很快便察觉到了这种异样。
她去打饭时,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打量目光变得复杂,带着审视和轻蔑;她去洗漱,能听到身后刻意压低的议论和意味不明的嗤笑;就连之前蓝军第三小组那几个对她稍有改观的队员,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躲闪和疑虑。
一种无形的孤立和排斥,如同冰冷的蛛网,悄然将她缠绕。
她试图置之不理,专注于自己的训练和即将离营的准备。但那些声音,那些目光,无孔不入,挑战着她引以为傲的冷静。
她不怕挑战,不怕艰苦,甚至不怕失败。但这种基于性别和毫无根据臆测的污名化,让她感到一阵阵反胃和愤怒。
尤其是,这些流言将秦晋川也拖下了水。那个冷静、强大、严谨到近乎刻板的男人,因为她而沾染上这种桃色绯闻,这让她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烦躁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愧疚。
傍晚,体能强化训练场。剩下的队员们在进行最后的耐力跑。
姜青白跑在队伍中后段,刻意与其他人保持着距离。她能听到旁边跑道上两个其他部队的男兵,一边跑一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闲聊”。
“……所以说,有时候女兵就是麻烦,尤其是长得还不错的,心思都不用正道上。”
“可不是嘛,搞得训练场乌烟瘴气的,像什么样子!我看‘阎王’这次也是看走眼了……”
话语清晰地飘入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姜青白的脚步猛地一顿,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怒火如同岩浆,在她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她可以忍受针对她个人的质疑,但无法容忍这种对女兵群体、以及对秦晋川专业性的侮辱!
她正要转身,与那两人当面对质。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彻骨、蕴含着雷霆之怒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训练场上空炸响:
“全体——立正!”
是秦晋川!
他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训练场边缘的高台上,面色铁青,眼神锐利如刀锋,扫过下方每一个队员。那股强大的、属于“阎王”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场地,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震慑,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挺直身体,连大气都不敢喘。
秦晋川的目光,如同冰锥般,精准地刺向刚才那两个议论的男兵。
“你!还有你!出列!”
那两名男兵脸色瞬间惨白,战战兢兢地跑出队列。
秦晋川迈步从高台上走下,军靴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重而清晰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脏上。他走到那两名男兵面前,停下。
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只剩下风声和他冰冷的声音。
“刚才,你们在说什么?”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恐怖平静。
“报…报告教官……我们……没说什么……”一名男兵结结巴巴地辩解。
“没说什么?”秦晋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毫无温度,令人胆寒,“需要我把你们刚才那些龌龊的臆测,当着所有人的面,再重复一遍吗?”
两名男兵冷汗涔涔而下,头垂得更低,不敢再吭声。
秦晋川不再看他们,他转过身,面向全体队员,目光如同寒流过境,扫过每一张面孔。
“我听到了一些很可笑的传言。”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怒火,“关于我,秦晋川,和队员姜青白。”
他直接点了名,让所有人都是一凛。
“我现在,就在这里,正式告诉你们——”他一字一顿,声音斩钉截铁,清晰地传遍整个训练场,“姜青白同志,能够站在这里,能够在地狱周坚持到最后,能够在小组对抗中发挥关键作用,靠的是她过硬的军事素质、顽强的意志力、以及远超你们当中大多数人的拼搏精神!”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而不是你们那些肮脏脑子里臆想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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