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进宫的时候,鞋子里还塞着半张没吃完的烧饼。蓝焰信号一炸,他连嘴都没来得及擦,就被金吾卫连拖带拽地塞进了马车。路上颠得厉害,烧饼渣子顺着脚踝往下漏,搞得袜底黏糊糊的,像踩了谁的PPT。
早朝已经开始。承天门内,周太傅正站在御道中央,手持象牙笏板,声音洪亮得像是刚在广场舞大赛拿过一等奖。
“臣启陛下!通玄郎林越,年未三十,资历浅薄,无功无德,却居天机要职,掌天音解读之权,实乃祖制所不容!《大夏官制·祖训篇》有云:三十而仕,方堪重任。今林越不过一介新科,便日日听宣御前,此风若长,纲纪何存?”
林越刚站定,就听见这番话,差点把嘴里的烧饼咽岔气。他低头一看,朝服倒是穿好了,可中衣前襟那块墨迹还在,黑乎乎一片,像极了他昨夜在工部实验室被泼到的那滩“混凝土实验液”。
他默默把笏板夹在腋下,心想这破系统能不能给个咖啡外送服务,不然等会儿站晕了,天音怕是要变成“天示:此人低血糖”。
礼部主簿正要附议,突然头顶铜铃“嗡”地一震。
“天示:器成不待时,才显方为用。”
整座大殿静了半息,紧接着“啪”一声——主簿手一抖,砚台翻倒,墨汁泼在奏折堆上,不偏不倚,晕出个北斗七星的形状。
林越:“……”
他没说话,但心里已经骂开了:我又不是火箭专家,你们非让我当航天总指挥?
周太傅脸色铁青,但没退。他身后三名谏官立刻接棒,一人高声念起《祖训》条文,一人翻出历年通玄郎任职记录,第三人直接搬出“先帝曾因任人过轻,致天音误判,旱灾延三月”的旧案。
林越听得头大,心想这不就是职场老员工围攻空降领导?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正想着,女帝赵灵阳忽然抬手,指甲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了三长两短。
林越一愣——这不就是昨夜工部铜钟变调时的节奏?
他还没反应过来,国子监祭酒已出列,声音沉稳:“天音虽显,然其源不明。臣查阅《河图洛书辨伪》,其中明载:‘伪天示者,多借铜铃、磁石、声引之术,惑乱人心’。今林越每每言出,铃声即应,岂非巧合?若此乃妖术惑众,我朝岂不沦为天下笑柄?”
这话一出,殿内哗然。
林越眼皮直跳。他昨夜才和裴砚搞完声波共振实验,这老头今天就拿古籍打脸,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他盯着祭酒那张义正辞严的脸,忽然想起裴砚说的:“声纹有频,共振可引。”
于是他脱口而出:“祭酒大人,您可知声纹亦可成纹?”
话音刚落,系统界面一闪:【检测到知识性吐槽,启动天音滤镜……】
“天示:声震寰宇,理胜诡辩。”
话音未落,殿角那只铜鹤钟“当”地自行鸣响,声波震荡,梁上积尘簌簌落下,在阳光中竟勾出一幅星图轮廓,与昨夜墨汁蔓延的图案如出一辙。
祭酒当场愣住,手里的《辨伪》书“啪”地掉地。
林越低头看自己刚说的话,心想我就是复述裴砚的实验结论,怎么又成天机了?
周太傅却不肯罢休。他从袖中抽出一卷泛黄竹简,双手高举:“陛下!百年前大旱,天降赤符,书‘雨断三载,德失于上’。今林越所引天音,却言‘风调雨顺,百业可兴’,此与古谶相悖!若天道有常,岂容今昔相左?此非天音,实乃亡国之兆!”
林越听得脑壳疼。这老头居然拿历史数据打脸,跟甲方拿竞品报告压需求一样恶心。
他正琢磨怎么回,眼角余光瞥见殿外。裴砚不知何时已站在丹墀下值守,正悄悄举起右手,比了个“3:7”的手势——那是昨夜混凝土配比的实验结果。
林越瞬间懂了。
他弯腰假装系鞋带,心里疯狂吐槽:天道要是真这么死板,修个下水道都得先请示玉皇大帝?
系统立刻响应:【检测到强烈求生欲,触发神级比喻】
“天示:天道如渠,非僵死之规。”
话音未落,承天门外“哗”地一声——昨夜暴雨,雨水管因坡度改造,水流正顺着新修的弧形槽飞旋而下,形成一个完美的漩涡,宛如天成。
满殿大臣齐刷刷扭头看去。
林越直起腰,拍了拍手:“看见没?排水都懂变通,天道为啥不能?”
周太傅气得胡子直抖,指着那水流:“这……这是工部私自改渠!”
“改得好。”女帝忽然开口,指尖轻点扶手,“不然昨夜宫墙就得泡汤。周卿,你家屋顶要是漏雨,是修还是等天意?”
周太傅噎住。
女帝转头看向林越:“林卿,依你之见,通玄郎一职,当如何定论?”
林越刚要答,忽然瞥见玄真子站在殿角,袖中滑出一本小册子,封皮上赫然写着“天音观察日志·第47卷”。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老神棍又在记啥?
正想着,女帝已开口:“朕意,擢林越为翰林学士,兼领天机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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