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被女帝一句话钉在了明日早朝的刑场上——起草《宫廷劳工条例》。他连抗议都懒得组织语言,只觉得脑仁嗡嗡作响,仿佛有十万个甲方同时在耳边喊“再改一版”。
他没回府,也没去天机院点卯,而是翻墙爬上了天机院最高的那间藏书阁屋顶。风大得能把人吹成风筝,但他就爱这种地方——冷、高、没人找得着。他裹紧破旧披风,从怀里掏出那本翻烂了的《五年摸鱼三年退休》,盘腿坐下,开始默念:“我要退休,我已退休,我正在退休……”
视网膜上,系统界面冷不丁弹出:【检测到宿主进行自我催眠式逃避,符合咸鱼核心理念,奖励1点咸鱼值】。
他刚咧嘴,下一秒又闪:【但宿主仍持有官职且未提交辞呈,存在潜在责任感,扣除3点咸鱼值】。
他脸一垮:“你这系统是双标吧?”
【检测到宿主质疑系统公正性,情绪波动达标,自动外放天音】。
他还没反应过来,远处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沈知意的怒吼:“林越!你又在屋顶装死是不是!”
他低头一看,沈知意带着四个账房模样的人,正站在屋顶梯子口,其中一人手里还拎着算盘,看那架势,像是要现场审计他的人生资产负债表。
“你们怎么有梯子钥匙?”他试图拖延时间。
“我买通了扫地太监。”沈知意一脚踹开梯子挡板,“你造的韭菜经济窟窿,我沈家填了三十万两!现在该你补上了!”
林越差点从屋顶滚下去:“我什么时候让你家填窟窿了?”
“昨夜宫宴之后,御膳房改革,摆盘从‘花哨制’改成‘实用制’,导致我们家定制的雕花萝卜订单直接腰斩!”沈知意咬牙切齿,“你一句话,让我家萝卜滞销三万斤,全堆在库房发霉!”
林越一脸无辜:“那还能吃啊。”
“那是艺术品!不是菜!”沈知意抓起一把银票砸他脸上,“你得负责!”
银票贴在他脸上,一张都没掉。他低头一看,好家伙,全是十两面额,厚厚一沓,估摸着有五百两。他默默伸手接住下一张飞来的:“这算工伤补偿吗?”
“这是定金。”沈知意冷眼盯着他,“我要你跟我合作,垄断突厥商道,三年内赚回千万两。”
林越手一抖,银票撒了一地,被风卷着往钦天监方向飘去。“你疯了吧?我连支付宝都没注册过,搞什么资本运作?”
“你不需要懂。”沈知意一把拽住他领子,“你只需要盖个章,写个名,说一句‘此乃天机所向’。你现在的每一句话,都是金科玉律,是天意认证的商业保险。”
林越挣扎:“可我不想认证!我想退休!”
“你退休了,谁给我背书?”沈知意冷笑,“你要是不合作,我就去女帝那儿举报——你那部手机,根本不是祖传法器,是妖器!是蛊惑天机的邪物!”
林越瞬间僵住。
那部手机还在他怀里,屏幕早碎了,电池也没电,但系统说它“具备跨维度共鸣潜力”,一直不让扔。他昨夜还拿它当镇纸压着《退休指南》。
他咽了口唾沫:“你这是敲诈。”
“这叫商业谈判。”沈知意松开他,拍拍手,“走,去我钱庄密室,签合同。”
林越被四名账房夹在中间,像押解犯人一样拖下了屋顶。他一路哀嚎:“我这是被绑架了!有人报警吗!”
没人理他。
沈知意的钱庄密室建在地下三层,门口挂着“沈记通商”的牌匾,里面却不像银号,倒像军机处作战室。墙上挂着巨幅羊皮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着红点、箭头、数字,还有他熟悉的二维码图案。
“这是突厥七大道口,”沈知意指尖划过地图,“只要控制这七个关卡,丝绸、茶叶、火药麻将、咸鱼玩偶,全得走我沈家的车队。”
林越盯着那“咸鱼玩偶”四个字,瞳孔地震:“这玩意儿不是女帝自己绣的吗?怎么成商品了?”
“已经注册专利了。”沈知意得意一笑,“月销八万件,供不应求。你要是加入,我分你三成干股。”
林越瘫在银票堆成的椅子上,整个人陷进去一半:“我连股票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沈知意展开一卷合同,“你只需要在这儿盖章,这儿签名,这儿按手印。然后,我对外宣布——此计划乃‘天机院参议林越’亲授天意,势在必行。”
林越看着合同上“天机院参议”五个大字,头皮发麻。他知道,只要他签了,系统立刻就会把他的任何情绪波动翻译成“天示”,然后女帝就会听见,大臣就会记下,历史就会改写。
他挣扎着坐直:“我能加个附加条款吗?”
“不能。”沈知意斩钉截铁。
“我能加个文化输出条款吗?”他换了个说法。
“……你说。”
林越清了清嗓子,假装正经:“乙方需每日晨诵《逍遥游》三遍,以正商心,净化资本异化,防止暴富暴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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