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被抬回天机院时天还没亮透,禁军把他往软榻上一放就撤了,连个枕头都没给垫。他翻了个身,鼻尖蹭到案角,疼得睁了眼。手边那本《女诫》整整齐齐码着十遍抄文,墨迹干得像是晾了三天。他盯着那行行小楷,心里咯噔一下——这字,比他自己写的还工整。
系统界面悄无声息地浮现在眼前:
【任务完成:醉卧青楼的代价已支付】
【温馨提示:您正处于“被迫勤劳”状态,系统自动代写功能将持续生效,直至宿主恢复咸鱼本性】
“你倒是挺会给自己加戏。”他嘟囔一句,刚想翻个身继续睡,视网膜上猛地炸开一片血红。
【检测到宿主反抗情绪,启动应急预案】
【未来三次情绪化吐槽将转化为国运反弹】
【倒计时:23:59:59】
林越一个激灵坐起来,差点撞翻茶盏。红色弹窗像块烧红的铁皮,烫得他眼球生疼。他眨了眨眼,想把它甩出去,可那倒计时纹丝不动,冷光一跳一跳,像在倒数他的死刑。
“国运反弹?”他压着嗓子问,“你是不是昨晚喝多了,把因果律当螺蛳粉煮了?”
系统没理他。
他试探着想骂句脏话,嘴唇刚动,又硬生生憋住。以往他张口就来“这破班一天也上不下去了”,结果第二天就有大臣上奏“天示:朝纲不可久怠”,女帝当场罚那大臣抄《官箴》三百遍。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一张嘴,搞不好就是国库塌一角、边关塌一城。
他低头看着袖口,那部手机还在发烫,贴着肋骨,像块暖宝宝。他忽然意识到,这玩意儿不是金手指,是核按钮。
早朝的钟声准时响起,震得梁上灰都落下来。林越慢吞吞套上官袍,玉带系得歪七扭八,索性不弄了。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闭嘴。闭眼。闭心。当个活体木偶,熬过这二十四小时。
大殿上,裴砚正拿着一卷图纸滔滔不绝:“……新运河贯通南北,工期预计十年,动用民夫三十万,耗银八百万两,臣已核算三遍,绝无虚报。”
林越站在角落,眼皮打架。十年?他脑子里嗡地一声,闪过现代新闻里某跨海大桥修了二十年还没通车的画面,顺口就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这得修五十年吧?”
话音未落,他猛地意识到不对——这可是心声!
他一把捂住嘴,可已经晚了。
高台之上,女帝赵灵阳正端起茶盏,指尖刚触到杯沿,突然手腕一抖,整杯热茶泼在龙袍前襟。她脸色骤白,扶住柱子才没滑下去,耳边轰然炸响:
“天罚:浮夸之风,国库亏空!”
满殿哗然。
户部尚书当场瘫软在地,嘴里直哼哼:“银子……银子没了……账册对不上……”
林越站在原地,手还捂在嘴上,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他看见女帝抬眼扫来,目光像钉子,把他钉在原地。
“林越。”她声音发颤,却一字一顿,“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
“没!”他摇头,声音都劈了叉,“我啥都没说!我连气都没喘!”
系统界面默默弹出:
【第一次国运反弹已触发】
【国库银两蒸发三成,民生暂未受影响】
【倒计时:23:58:17】
林越眼前发黑。他不是没闯过祸,可那都是嘴上痛快换来升官发财,这次倒好,一念之差,国家财政直接缩水三分之一。他甚至能想象明天早报标题:《天怒工程浮夸,国库一夜蒸发》。
退朝后,他没回天机院,直接拐进偏殿角落的静室,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他掏出手机,屏幕亮着,倒计时和“国运反弹剩余次数:2”并排闪着冷光。
“你到底想怎样?”他对着空气低吼,“我躺平是为了保命,不是为了当人形天灾!再这样下去,我不如去庙里出家,至少香火钱不用国库出!”
系统界面毫无波动。
他砸了下案几,震得茶壶跳起来:“说话啊!你不是最爱装高深吗?现在装哑巴?”
【警告已生效,宿主无法退出】
一行字缓缓浮现,像墓志铭。
林越愣住。他第一次觉得,这系统不是来帮他躺平的,是来让他背锅的。从“混吃等死”到“国运质检员”,他连个过渡仪式都没办,直接上岗。
他瘫在椅子里,盯着天花板。以前他觉得天音是误会,是巧合,是女帝太迷信。可现在他明白了——每一次他心里翻个白眼,现实就塌一块地基。他不是被系统绑定,他是被系统焊死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我就是想睡个觉。”他喃喃道,“谁规定睡觉有罪?”
话音刚落,系统又弹:
【检测到宿主产生逃避倾向,咸鱼值-1】
【温馨提示:消极情绪不等于咸鱼精神,建议宿主积极摆烂】
“你闭嘴!”他拍桌而起,“我现在连吐槽都不敢了,你还扣我咸鱼值?我咸鱼成灾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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