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阴山脉,我并未立刻远行。而是在山脚下寻了处僻静之所,又闭关了两日。
【戍边獒魄】的力量远比我想象的更加霸道和……沉重。它不像其他玉符那般易于引导,更像是一头蛰伏在丹田深处的猛兽,每一次力量流转,都带着千钧之力,冲刷着我的经脉,带来一种近乎撕裂的胀痛感,但随之而来的,是肉身强度肉眼可见的提升以及对大地煞气前所未有的亲和。
我需得花费更多心神,才能勉强驯服这股新增的庞然之力,使其与其他四符及主天字盒的星辉逐步协调。过程痛苦,但收获巨大。我能感觉到,若是此刻再面对尸叟那等级的对手,仅凭这獒魄加持的肉身力量,都足以与其正面硬撼。
期间,我尝试着感应了一次星图。
果然,吸收了代表北方山川煞气与战魂的【戍边獒魄】后,星图对华夏北境的感知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那幅浩瀚的星辰画卷在意识中展开,北方区域亮如白昼,细节毕现。
而星图的指引,在略作盘旋后,坚定地指向了正东方,跨越了广袤的松辽平原,最终定格在了那片更为寒冷、更为神秘的黑土地——东北。
更具体地说,那光点的核心,萦绕在一片磅礴的水汽与无尽的林海之中,似乎与一条名为“松花江”的大河,以及一座被称为“长白山”的圣山密切相关。
松花江,白山黑水。那是满族的发祥地,是萨满文化的根源所在,有着太多关于自然神灵、深山老林、以及“五大仙家”的诡奇传说。
东北的天字盒残片,又会以怎样的形态存在?是某种蕴含冰雪之力的灵物?还是与那深山老林中的“仙家”有关?亦或是,承载着某个少数民族的古老信仰之力?
带着期待与警惕,我再次踏上行程。
先乘车返回呼和浩特,然后直接搭乘飞机,抵达了东北的核心城市之一——哈尔滨。
甫一落地,一股与内蒙古干冷截然不同的、湿润而凛冽的寒意便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松脂与冰雪混合的清新气息,还夹杂着城市特有的工业尘埃和人间烟火。
哈尔滨,冰城。街道两旁矗立着不少俄式风情的建筑,圆顶、穹窿、精美的雕花,诉说着这座城市独特的历史。虽然已是冬季,但街上的行人依旧不少,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呵出白气,行色匆匆。
我找了个中央大街附近的宾馆住下,放下行李,便迫不及待地走上街头。
一方面是为了感受这座城市的脉搏,另一方面,也是试图捕捉可能存在的异常气息。幽府和那个逃跑的乌默格,绝不会放过任何一块天字盒残片,他们很可能也已经抵达了东北。
漫步在中央大街的面包石路面上,看着两侧琳琅满目的商铺和冰凋雪凋的雏形,听着耳边传来的掺杂着东北口音的吆喝声,一种新奇感油然而生。
但我的感知,却如同无形的触须,悄然渗透进脚下的大地,延伸向更远的松花江和那遥不可及的长白山脉。
【山河玉玺】在此地依旧沉稳,【戍边獒魄】则微微躁动,似乎对这片同样辽阔的黑土地感到“熟悉”又“陌生”。【森罗之心】对城市中稀薄的绿化带表示“不满”,渴望更加浓郁的生机。
而主天字盒的感应,则明确指向东南方向,那里是松花江的下游,是长白山的所在。
在一家挂着红灯笼的老字号餐馆,我点了锅包肉、酸菜粉条、地三鲜,又要了瓶本地啤酒。酸甜熘脆的锅包肉、酸爽开胃的酸菜、油润鲜香的地三鲜,搭配冰凉的啤酒,瞬间驱散了旅途的疲惫和北地的寒意。
“这旮沓味儿正啊!”我学着旁边桌老哥的腔调,低声赞了一句,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酒足饭饱,华灯初上。我没有选择回宾馆,而是漫无目的地朝着松花江的方向溜达。
越靠近江边,风越大,也越冷。巨大的防洪纪念塔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庄严肃穆。江面尚未完全封冻,黑色的江水在夜色和寒风中奔流不息,发出沉闷的呜咽声。
我站在江堤上,凭栏远眺对岸的茫茫夜色,试图更清晰地感应星图指引的方向。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独特的波动,顺着江风,飘入了我的感知。
那波动……并非能量冲击,也非地脉震动,而更像是一种……古老而苍凉的吟唱!夹杂着鼓点、铃响,以及一种沟通天地、祈请神明的虔诚意念。
是萨满的神歌?!
这吟唱并非来自现实,更像是一种残留的精神印记,或者说,是这片土地记忆深处的声音,在此刻被我敏锐的灵觉所捕捉!
吟唱的内容断断续续,听不真切,但其中反复出现的几个音节,却让我心中一动——“白山……黑水……守护……契约……”
白山黑水,守护契约?这与星图的指引不谋而合!
我试图锁定这吟唱的源头,它似乎来自江下游某个方向,但又飘忽不定,仿佛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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