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
激光切割器的高温光束烧穿了最后一根锁链。
高强度合金发出凄厉的尖啸,随即“哐当”一声崩断。
束缚少女的枷锁,落地。
苏晓蔓立刻上前,将一件宽大的外套披在千鹤瘦削的肩膀上。
女孩的身体猛地一颤,缩了一下。
苏晓蔓动作一顿,放缓了动作,指尖的微型医疗探针在她手腕上轻轻一扫。
战术平板上,一连串生理数据刷新出来。
“长期营养不良,精神力严重透支,有轻微的电解质紊乱。”
苏晓蔓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专业,只是眉心已经拧紧。
千鹤死死蜷缩在石台的角落,哪怕锁链已经解开,她依旧保持着被囚禁时的姿势,不敢动弹分毫。
她抬起脸,空洞地打量着风吟和苏晓蔓,浑身都写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她见过太多人了。
那些人,要么想利用她的力量,要么畏惧她的力量。
风吟没说话,自顾自地收拾着现场的切割设备和探测仪器。
他很清楚,要让一个活在诅咒和恐惧里的人建立信任,比破解任何灵能陷阱都麻烦。
回到位于城市地下的“镇魂司”实验室,明亮的灯光和恒温恒湿的洁净空气,与地下室的阴暗潮湿判若两个世界。
陈肖博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用他那特有的、能让人不自觉放松的温和语气,对千鹤进行着心理疏导。
他没问任何关于诅咒或者木家的话题,只是聊着天气,聊着牛奶的温度,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
风吟则径直走到实验室的另一头。
他当着千鹤的面,启动机械臂,夹起了那个作为诅咒核心的“晴天娃娃”,以及那几截干枯发黑、令人作呕的断指。
韩柚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风哥,这破玩意儿咋整?一把火烧了?可别阴魂不散啊,我胆儿小。”
“烧?”
风吟瞥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抹属于工程师的、带着点轻蔑的弧度。
“别用那种低效率的能量转化方式来侮辱物理学。我们不做超度,只做格式化。”
话音刚落,他就在控制面板上操作了几下。
实验室中心,一台造型奇特的球形设备缓缓开启,内部亮起了耀眼的白光,炽热夺目。
【微型核聚变净化熔炉】。
这是风吟的得意之作,专门用来处理高危灵能废料的终极设备。
其核心原理,就是创造一个超高温、超高压的微型聚变环境,将一切物质,不管是有形的实体还是无形的能量,全部分解、电离,还原成最纯粹的粒子流。
在千鹤惊恐的注视下,机械臂将那个承载了无数怨念与诅咒的娃娃,连同那些残肢,缓缓投入了那团白光之中。
没有惨叫。
没有黑气。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玄学异象。
那个娃娃在接触到白光的瞬间,就无声无息地分解、消失,连一粒灰尘都没有留下,仿佛它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显示屏上,一排排数据飞速刷新,最终归于平稳。
【目标已完成100%物理性湮灭,熵增过程稳定,无异常能量残留。】
看到这一幕,千鹤那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啪”的一声,断了。
折磨了她无数个日夜的噩梦,那个让她背负了无数罪孽的恐怖媒介,就这么被“删除”了。
不是封印,不是镇压。
而是被从物理规则的层面上,彻底抹去。
这种极致的、不讲道理的科学暴力,比任何安抚和劝慰都更能带给她安全感。
她终于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埋了进去。
压抑了数年的恐惧、委屈、痛苦和绝望,在这一刻化作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
压抑的哭声在安静的实验室里回荡,听得韩柚眼圈都红了。
风吟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靠在墙边,双手插在工装口袋里。
他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将刚才净化熔炉的各项数据与“言咒娃娃”的能量模型进行比对,优化着湮灭算法。
对他而言,少女的哭声,也是一组有待分析的声学数据。
哭了很久,直到声音嘶哑,千鹤才慢慢抬起头。
她通红的眼睛里洗去了空洞和麻木,第一次有了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清澈。
“我……我说……”
她主动开了口,用带着明显日式口音的生涩中文,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她来自日本一个古老而偏僻的“言灵”家族,血脉中代代相传着这种既是天赋、也是诅咒的能力。
她们的话语,能够直接干涉现实,代价却是巨大的精神消耗和无法控制的反噬。
几年前,木家的人找到了她的家族。
他们表面上是前来寻求合作的富商,背地里却用卑劣的手段,拿她父母的性命要挟,将年幼的她强行带到了华夏。
从那天起,她就成了木家圈养的工具,被逼着用自己的“言灵”能力,制造一个个充满恶毒诅咒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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