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品站的实验室里,服务器散热风扇发出低沉的嗡鸣。
全息投影悬浮在半空,幽蓝色的数据流瀑布般刷过。
“‘最终修正’……‘基础坐标’……”
韩柚抱着胳膊,后背窜起一股凉气。
“这帮孙子到底想干嘛?修正历史?真把自己当上帝了?”
“他们正在尝试。”
苏晓蔓的脸色很不好看,她指着投影中的一段数据流。
“这个‘时间锚点’的原理,比我们想的更恶心。它不只是制造时间循环,它在用循环逸散的能量,对历史的那个‘点’进行渗透和侵蚀。”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找一个更准确的词。
“每一次循环,都在对过去的那场战争进行一次微观层面的‘覆写’。只要次数够多,量变就会引发质变,历史会被彻底扭转。”
“逆天改命……”
一直没说话的清玄道长,吐出这四个字。
声音很轻,却砸得每个人心里一沉。
“道长,你知道这是什么?”风吟问他。
清玄道长没吭声,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
“道家典籍里,确实有过几句记载,但无一例外,都被列为禁术。碰了,就要遭天谴。”
他的神情是风吟从未见过的凝重。
“我辈修行,顺天应人。窥探天机已是极限,而逆天改命,是要强行掰断已经定下的因果线。那其中的凶险,根本不是人能想象的。”
他比划了一下。
“你们把历史想成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你可以从河里舀水,可以在岸边筑堤,这都是‘顺着’河水。但逆天改命,是要让这条大河掉头,往山上流!”
“后果是什么?不是河水改道那么简单。是整条因果链的崩断!一个本该战死的将军活了,他娶妻生子,他的后代又影响更多人……这么扩散下去,整个下游的世界都会面目全非!甚至因为承受不住这种剧烈的因果悖论,彻底崩溃,变成一片虚无。”
清玄道长用最简单的比喻,讲了最恐怖的可能。
“所以先辈才将此术列为禁术。施术的人自己会形神俱灭,还会牵连无数无辜的人,造下滔天业障。”
他看向风吟,一字一句。
“风吟小友,你用科学把它叫‘因果悖论’,叫‘连锁反应’。但不管叫什么,它骨子里的恐怖,是一回事。”
实验室里没人说话。
清玄的一番话,给冰冷的数据,蒙上了一层沉甸甸的,关于命运和禁忌的阴影。
“我明白了。”
风吟打破了沉默,推了推眼镜。
“你说的‘天谴’和‘因果反噬’,在我这儿,叫‘混沌效应’。一个封闭的因果系统,任何微小的初始变量扰动,都会被指数级放大,最后导致整个系统崩溃。原理一样,世界观不同。”
他再次看向屏幕上的数据,语气变得锋利。
“但现在的问题是,有人不在乎系统会不会崩溃。或者说,他们觉得自己能控制这个崩溃。”
“木家。”
韩柚立刻接上话。
“我查了,那片古代战场,就是木家一个老祖宗战死的地方。那个老祖宗要是不死,木家在那个朝代就能一步登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在咱们市里当个土皇帝。”
“他们的野心,从来就不是钱。”
风吟下了结论。
“从地脉节点,到百草堂,再到这个‘时间锚点’。他们在下一盘大棋,想拿到一种能从根上改变世界的力量。”
“长生生物呢?”苏晓蔓问,“这个‘观测者’,跟长生生物是什么关系?”
“暂时不清楚。”风吟摇头,“但从之前的交手看,长生生物更像个摆在台面上的技术员,木家和这个‘观测者’,藏在水下。”
他正想着,老赵的通讯请求弹了出来。
“风吟!总局那边又来活了!这次给的钱很多,但事情……邪门到家了!”
老赵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疲惫。
“说。”
“市郊,一座十几年前就废弃的钢铁厂,最近闹鬼。总局的报告说,厂里所有的机器,半夜会自己动起来,像在……生产什么东西。而且,厂区里有种怪雾,任何金属进去,都会飞速生锈、烂掉。”
老赵的声音压低了。
“总局派了两支小队进去,全折了。设备报废,人出来后,身上大面积的长锈斑,跟铁块一样!他们怀疑,那里面生出了前所未见的A级异常体。”
“废弃钢铁厂……锈蚀迷雾……机械自行运转……”
风吟重复着这几个词,看了一眼清玄道长。
清玄道长眉头紧锁,手指掐算几下,摇了摇头。
“那地方煞气冲天,怨念和金铁之气混在一起,恐怕……已经不是寻常鬼怪,是生出了‘器物之精’,大凶。”
“器物之精?”韩柚挺好奇。
“万物有灵,何况是那种吞了无数工人血汗,甚至人命的钢铁疙瘩。”清玄道长解释,“它们的‘灵’,一旦被怨气和煞气污染,就会变成最凶的精怪。”
风吟的嘴角却勾了一下。
“有意思。”
他关掉“时间锚点”的分析界面,调出那座钢铁厂的卫星地图。
“一个由怨念驱动的宏观机械集群……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精怪。”
他看向自己的团队成员,那副表情,是工程师看到了一个全新的课题。
“这是一个完美的、研究‘灵能驱动自动化’的样本。总局搞不定,是他们把那玩意儿当敌人。在我看来,它只是一套失控的、等着被优化的……工业系统。”
“准备一下,我们出发。”
“去看看这个‘金铁精怪’,到底是怎么个‘精’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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