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的磁场可以产生电流……”
高二（三）班的讲台上，风吟的声音平淡得像一段预录的教学音频。台下，大部分学生早已神游天外。
只有角落里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韩柚，正用看神仙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她当然不是在听法拉第定律。
她是在等！等这位伪装成物理老师的“大神”，揪出那只在学校里肆虐的“笔仙”！
风吟的视线看似随意地扫过全班，实际上，在他那副崭新黑框眼镜的镜片上，肉眼不可见的淡蓝色数据流，正疯狂刷新！
口袋里，伪装成录音笔的“便携式灵能场纹分析仪”早已开启。
他的视野，就是一个精密的雷达扫描界面！
【扫描完成……】
【发现7个异常灵能标记，源头同构，呈休眠状态。】
【标记载体锁定：高二（一）班，4名；高二（三）班，3名。】
他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划过那几个女生的脸。
一个个精神萎靡，眼圈发黑。
在那科学的视界里，她们的精神场上，都附着着一段如同病毒DNA般的能量印记。印记之间，有微弱的虚线彼此相连，构成了一张看不见的网。
“叮铃铃——！”
下课铃刚响，韩柚就“嗖”地一下蹿了过来，压低声音，兴奋得像个小特务：“风老师！怎么样，有发现吗？！”
风吟指了指不远处那几个结伴离开的女孩：“她们，就是玩笔仙的？”
“对！”韩柚猛点头，“带头的叫李思思，她们说她请出来的笔仙最灵了！”
“灵？”风吟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讥诮，“不过是服务器响应速度快了点而已。”
“服务器？”韩柚满脸问号。
风吟没再理她，径直走向那间临时的“物理办公室”。
“咔哒。”
门被反锁。
他甩掉课本，打开笔记本电脑，远程连接上废品站集装箱里那台嗡嗡作响的二手服务器！
白天收集到的数据，如洪流般涌入！
屏幕上，一个复杂的网络拓扑图，瞬间被构建出来！
七个闪烁的光点，代表那七个被标记的女生。
一道道虚无的能量线，将她们链接成一个没有绝对中心、结构松散的诡异网络！
“原来如此。”风吟扶着下巴，镜片后的眼神亮得骇人。
在他眼中，所谓的“笔仙诅咒”，已经被彻底肢解，扒得一丝不挂！
“它根本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个基于群体潜意识，用‘恐惧’作为燃料的协议！”
他像是对空气说话，又像是在给自己下达最终指令，声音里带着一种解剖神明般的快感！
“——特定的仪式，是‘握手协议’，用来接入网络。”
“——所有参与者，都是‘节点’，她们的恐惧和信念，就是维持网络运行的‘算力’和‘带宽’！”
“——至于那个‘笔仙’？呵，一个共享的虚拟交互界面罢了！”
风吟的十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为这个模型下达了最终定义。
“一个完美的、去中心化的……P2P下载网络！”
想杀死“笔仙”？
不可能！除非你能同时摧毁所有下载节点！否则，只要还有一个参与者存在，这个“诅咒”，就会像病毒一样，寻找新的宿主，疯狂传播！
那么，总局那帮人会怎么做？
风吟几乎能想象到林夕瑶那张冰块脸会下达何等愚蠢的命令。
“强行能量屏蔽？外科手术式打击？”
他嗤笑一声，在屏幕上敲下最后的备注。
“蠢货。这等于在一个P2P网络上，试图去拔掉根本不存在的服务器电源。结果只有一个——触发整个网络的‘断点续传’和‘数据校验’机制！”
“网络为了自保，会瞬间加大所有节点的能量输出，进行最猛烈的反噬！”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看好戏般的光芒。
……
夜，降临了。
女生宿舍楼下，树影幢幢。
林夕瑶一身黑衣，带着几名同样装扮的队员，如幽灵般融入黑暗。他们动作干练，在宿舍楼的几个关键位置，迅速布下数个银白色的“灵能屏蔽场发生器”。
“发生器就位！”
“能量输出稳定，三分钟后可覆盖整个三楼！”
耳机里传来队员冷静的报告。这是总局处理此类事件的标准流程，简单、粗粗、在他们看来——有效。
林夕瑶抬头，冰冷的目光锁定三楼那个亮灯的窗户——302室。
而在她视野的死角，对面教学楼的天台上。
风吟正悠闲地架着一个三脚架，上面固定着一个由几个信号发射器和一堆杂乱线路组成的、丑得掉渣的奇怪装置。
不放心女儿、偷偷跟来的赵宏兴，在他身后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风……风老师，官方的人看起来很专业，应该……没问题吧？”
“专业？”风吟头也不回地调试着设备，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他们很专业，可惜，专业错了方向。一群想用拔网线的方式，来阻止一场P2P下载的傻子，你说有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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