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杨教授的意料,陈亮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激动或失望,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嗯”了一声。经历了生死边缘的挣扎,那些曾经让他无比在意的目光和评价,似乎都变得遥远而模糊了。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去,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活下去,而不是被力量控制或者被恐惧吞噬的怪物。
杨教授看着他沉静的眼神,心中暗暗称奇,也对孙老的医术和“心药”敬佩不已。他留下了一些钱和生活用品,又和孙老密谈许久后方才离去。
静养的日子缓慢流淌。当春风彻底吹绿了山野,陈亮已经能在孙老的搀扶下,慢慢在院子里行走了。他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虽然依旧清瘦,但眼神不再是一片死寂的空洞,而是多了一种历经劫难后的沉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身体的创伤在愈合,但那杆大唢呐留下的阴影,以及未来那一片空白的道路,依旧横亘在他面前。他知道,有些结,终究需要自己去解开。而第一个找上门来的“结”,比他预想中来得更快。
这天下午,一个佝偻而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孙老院子的篱笆门外。是扎纸匠,柳七爷。他叼着烟袋,眯着眼,隔着篱笆看向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陈亮,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
“嘿嘿,亮子,听说你差点把自己作死了?看来,老瞎子那点压箱底的本事,你没学明白啊。”
陈亮的心,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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