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在金陵城的“公干”,其实早就结束了。那场在医学会磕磕绊绊的汇报,以及后来在文化圈里投下的几枚“残句”核弹,已经足够他向史可法和周光夏交差。两名随行的书办,孙钱二位,早就被这留都的繁华迷花了眼,乐得跟着王鼎这位“红人”多逍遥几天,公文往来?不急,不急!
王鼎自己更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应天的繁华,远非山阳县可比,更重要的是那种被众人追捧、被名士认可、甚至被绝色佳人另眼相看的感觉,如同最醇的美酒,让他沉醉不已,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意味。尤其是那惊鸿数面的陈圆圆,还有灵秀动人的董小宛,爽朗明媚的顾横波……这些在历史书和传说中熠熠生辉的名字,如今成了他生活中真实出现的倩影,这如何不让他心旌摇曳?
夜里,躺在驿馆的床上,王鼎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陈圆圆抚琴时的模样,以及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他感觉心里像是有团火在烧,燥热难安。
“奶奶的!”他猛地坐起身,对着黑暗咬牙切齿,“这样的极品美女,这样的气质风华,谁看了不迷糊?谁见了不爱?难怪李自成手下那个叫什么刘宗敏的糙汉子要抢她!搁我……搁我也得抢!难怪吴三桂会‘冲冠一怒为红颜’,搁我,我也怒!怒发冲冠!恨不得把天捅个窟窿!”
他越想越是心痒难耐。穿越一趟,历经生死,好不容易混出点人样,要是不趁机领略一下这明末最顶级的风景,岂不是白来了?更何况,这陈圆圆……他忽然想起上次在金陵酒家,趁敬酒间隙,他装作不经意地问过圆圆是否认识宁远的吴总兵,圆圆当时明确表示并不相识。
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王鼎心中疯长:如果……如果我能先吴三桂一步,把陈圆圆泡到手,好好呵护起来,不让她卷入那些是是非非,那岂不是就能改变那段“恸哭六军俱缟素”的历史?阻止吴三桂降清?改变历史的走向?
这个想法让他瞬间激动得浑身发抖!泡妞!这可是为了民族大义!为了江山社稷!是为了阻止一场未来的浩劫!这是何等崇高、何等伟大的理由!瞬间,他内心深处那点属于男人的小九九,被镀上了一层金光闪闪的“历史使命感”!
“对!就是这样!我这不是好色,我这是在拯救大明!是在为中华民族的命运而奋斗!”王鼎给自己找到了完美的行动纲领,顿时觉得腰杆都直了,底气也足了,连看向窗外的月光,都觉得那是历史在向他召唤!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激动过后,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摆在了面前:怎么泡?拿什么泡?
第二天一早,王鼎怀揣着“改变历史”的宏伟蓝图,独自一人溜达到旧院附近。他没敢直接往那销金窟里闯,而是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客人三教九流都有的小酒馆,要了一壶酒,几碟小菜,假装自斟自饮,耳朵却竖得像天线,眼睛滴溜溜乱转,寻找着合适的搭讪目标。
很快,他盯上了一个穿着体面、面色红润、看起来像是常年在风月场中打滚的中年酒客。王鼎端起酒杯,凑了过去,脸上堆起“同道中人”的笑容。
“这位兄台,请了。独自饮酒,岂不寂寞?小弟初到金陵,人生地不熟,兄台若是不弃,一起喝一杯?”王鼎说着,给对方斟满了酒。
那酒客见王鼎衣着光鲜,气质也不似普通人,便也笑着应承下来。几杯酒下肚,两人便称兄道弟起来。王鼎趁机把话题引向了风月,感慨金陵女子如何如何,最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不瞒兄台,小弟久闻秦淮八艳之名,尤其是陈圆圆、董小宛几位大家,真是心向往之。只是不知……要想请动这等大家出来一叙,需要何等章程?花费几何?”
那酒客一听,脸上露出“我懂”的笑容,拍了拍王鼎的肩膀:“老弟有眼光!不过嘛,这八艳可不是寻常勾栏里的姐儿,有钱就能见的。”
他压低声音,掰着手指头给王鼎细数:“首先第一条,也是最要紧的,得人家大家自己愿意!她们看不上的,你就是搬座金山来,也未必能见着一面。第二条,就算大家点头了,鸨母那一关也得过!这‘见面礼’、‘茶水钱’、‘脂粉钱’……名目繁多,加起来可不是小数目。”
王鼎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大概……得多少?”
酒客打量了一下王鼎,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像陈圆圆大家这个级别的,光是打点鸨母,没个二三百两银子,门儿都没有!这还只是见个面,喝杯茶,听支曲儿的价!”
“二三百两?!”王鼎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全部身家加起来,把山阳的药铺和院子都卖了,估计也凑不出这个数!他出来公干,身上带的钱也就几十两银子。
酒客没理会他的震惊,继续说着更打击人的话:“第三条,也是最麻烦的。如果这位大家已经有了固定的恩客,或者正在与某位名士才子交往,那你还得想办法让那位也点头!否则,就算你和鸨母谈好了,人家相好的不乐意,一句话就能让你前功尽弃!这金陵城里,为了争风吃醋闹出人命的,可不是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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