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苏晚照猛然踉跄,心口处那盏由她自己生命点燃的心灯剧烈晃动,光焰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她立刻意识到,作为这片空间核心的“墓”一旦消散,其能量的反噬正作用于所有曾被它维系的存在!
灯语童的身影在不远处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消散;影中师的残念本就微弱,此刻更是如风中残烛,几不可见;就连沈砚那半数据化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边缘模糊起来,指尖触碰空气时竟带起细微的数据涟漪,像信号不良的投影。
不能这样结束!
“”苏晚照眼神一凝——她忽然明白,心灯并非依附于“墓”,而是源于她自身意志的燃烧。
只要她不熄,光就还能走远一点……
她猛地咬破舌尖,一股精血喷出,带着决绝的意志。
她以自身心血为引,将那盏摇曳的心灯强行一分为九百,每一次分裂都如神魂被刀割,剧痛贯穿四肢百骸,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丝线在血管中拉扯。
每一朵火焰中心,都用她的心念烙印上了一个代行者的名字。
她忍着神魂撕裂的剧痛,将这些承载着希望的灯火,轻轻放入脚下不断崩解的地脉裂缝中。
“你们的故事不该埋葬在这里。”她轻声对那些即将逸散的灵魂说道,“去人间,去风里,去每一个有光的地方,找一个愿意记住你们的人。”
灯火入地,如鱼得水,瞬间消失无踪。
光柱升腾,展示那些被遗忘的微光……
整个空间陷入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轻得听不见。
那些曾被定义为“错误”的灵魂,在光芒中静静回望。
时间仿佛停滞了几秒——
直到沈砚猛然抬头,他那双能洞察数据流的眼中,闪过一串急促的幽蓝色代码。
“等等……医盟的中央数据库还在运行!”他声音里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它……它把‘墓’的死亡当成了一个前置程序的完成信号!一个……重启信号!那是‘凤凰协议’的唤醒码——原来‘墓’从来不是逃逸系统,而是他们埋下的活体诱饵,只为收集最纯粹的‘异常样本’……现在,猎杀钟声终于敲响。”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抓住苏晚照冰凉的手腕,语速快得几乎无法辨认:“它们要启动‘理想医者2.0’计划!用九百个‘失败品’的数据作为反向筛选模型,剔除所有可能产生自我意识和反抗精神的变量!这一次,不会再有反抗者了!”
苏晚照的身体僵住了。
原来,这甚至不是终结,只是另一场更大清洗的序幕。
他们费尽心力打开的牢笼,不过是通往另一个更精密、更绝望的屠宰场。
沉默了片刻,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悲伤,没有绝望,只有一种燃尽一切的平静。
她缓缓从怀中取出那把“问心剪”,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对准自己的心口,轻轻一划。
没有鲜血流出,也没有痛。
仿佛那金线早已腐朽,只等一只手来轻轻拂去。
她从那道伤口中,抽出了一根闪烁着微光的、极细的金色丝线——那是她作为“代行者七号”被植入灵魂最深处的原始编号链,是她与那个庞大系统之间最根本的联系。
她将这根金线投入那盏刚刚重聚、却已黯淡无光的心灯之中。
轰——!
火焰不再是温暖的金色,而是化作一道纯白的光柱,冲天而起,瞬间贯穿了这片正在崩塌的空间,似乎也刺穿了现实与虚空的界限。
光柱之中,浮现出的不再是冰冷的名字和编号,而是一段段从未被医盟数据库记录、甚至被刻意抹去的真相:
一位代行者为了拯救一个被判定为“无价值”的孩童,主动接受数据格式化,以自己的消亡换取了系统的短暂 ??;一位观测者在上传数据时,常年累月地、以微不可察的幅度篡改着关键参数,暗中保全了数十个灵魂的完整性;甚至还有一位医盟高层,在签署“清除令”的密室里,于深夜独自焚毁了半数文件,最终以“意外”身亡。
一幕幕,一桩桩,都是被系统定义为“错误”和“异常”的微光。
苏晚照以自己的心灯为炉,以她身为系统一部分的根源金线为薪,点燃了这真正的“反叛之火”。
这火焰的目的不是对抗和毁灭,而是照亮——照亮所有被刻意遗忘的人性,证明那些冰冷的数据背后,曾有过怎样炽热的灵魂。
那道纯白光柱刺破虚空,不只是照亮此地——它像一根针,缝合了断裂的时间经纬。
于是,在亿万光年之外,在早已湮灭的观测殿堂残骸之上,伴随着光的映照,悄然浮现出一块新生的石碑。
那是一个从未被记录的孩子,在废墟中捡起一块碎石,用尽全身力气刻下第一笔——他知道,只要还有人记得这句话,他们就从未真正死去。
石碑上没有徽记,没有编号,只有一行歪歪扭扭、仿佛是孩童用尽全力刻下的字,笔迹稚嫩,却坚定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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