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索着向旁边探去,指尖触到了一片光滑得不可思议的平面——是那具水晶休眠舱。
它竟然完好无损。
在这场剧烈的坍塌中,这具诡异的休眠舱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保护着,连一丝裂痕都没有。
舱体表面散发着幽幽的微光,是这片绝对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像深海中漂浮的磷火,映得她指节泛青。
借着这微光,苏晚照终于能勉强看清周围的景象。
他们被困在一个由塌方石块和休眠舱挤压形成的三角空间里,面积不足一丈,空气稀薄而混浊,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潮湿的棉絮。
那条通往外界的通道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堵由巨石和泥土组成的绝望之墙,缝隙间渗出丝丝寒意,夹杂着泥土的腥湿与金属锈蚀的酸味。
而那水晶舱内的女子,依旧静静地躺着,长发如海藻般铺散,面容安详得仿佛与外界的灾难处于两个截然不同的时空。
她与苏晚照一模一样的脸,在此刻幽光的映照下,竟透出一种神圣而诡异的美感——那不是活人的美,而是标本般的静谧,像被时间封存的神像。
“她是谁……我又是谁?”这个问题再次浮现在苏晚照的脑海,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疑问,而是夹杂着一种血脉相连的悸动。
她伸出手,想要再次触摸那冰冷的舱体,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那句来自前世的童音,“你说过,要当最干净的医生”,如同惊雷,依旧在她的神魂深处炸响。
她是一个现代医生,一个在火场里救人的灵魂,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为何会有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试验品”?
老钟口中的“7号代行者”,难道在她之前,还有六个和她一样的人,经历过同样的命运吗?
一旁的林疏月忽然抓住了沈砚的衣角,声音发紧:“沈砚……外面的‘心跳’,停了。”
沈砚一愣:“什么意思?那干尸玩意儿不动了?”
“不,不是不动了。”林疏月闭上眼睛,指尖微微颤动,仿佛在倾听着常人无法感知的律动,“是更糟的情况。之前,全城百姓的心跳虽然被同步,但还是各自独立的。现在……现在它们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拧在了一起,汇成了一颗巨大、沉重、充满恶意的心脏。整个云隐县……活了过来。它在……在寻找我们。坍塌没有掩盖我们的气息,反而像是在大地上划开了一道伤口,让我们的位置变得更清晰了。”
她的话让本就冰冷的空气又下降了好几度。
他们以为的暂时安全,原来只是将自己从一个捕兽夹,关进了一个更小的铁笼里,而笼外的猎人,已经清晰地看到了他们的位置。
沈砚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看了一眼苏晚照,她正失神地望着休眠舱,显然还沉浸在巨大的身份冲击中。
他必须想办法。
他将那枚晶核紧紧攥在手心,老钟临死前的决绝眼神浮现在眼前。
这个人,用自己的命,换来他们片刻的喘息,并交给他一个不知用途的晶核和一句没头没尾的警告。
这晶核的温热似乎正顺着掌心渗入血脉,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定感——他曾在古籍上见过类似记载:某些远古灵械,能与持有者建立精神共鸣。
这一切背后,必然隐藏着足以颠覆一切的真相。
但真相需要命去揭开,而他们现在,命悬一线。
“必须出去。”沈砚低声对自己说,也是对另外两人说。
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堵由坍塌物构成的石墙上。
绝大部分是坚硬的岩石,但夹杂在其中的,还有一些锈蚀的铁器和湿润的泥土,那是原本枯井的结构。
或许……有办法。
他从腰间的百宝囊里取出一卷细如蛛丝,却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线——灵萤丝。
这是他用天外陨铁和地心火髓淬炼出的灵械,柔韧无比,亦可削铁如泥。
苏晚照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作,茫然的目光终于从休眠舱上移开,转向了他。
她看不清他在做什么,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侧脸和专注的眼神,还有他额角渗出的冷汗滑落,滴在肩头发出极轻的“嗒”声。
在这一刻,这个平时吊儿郎当、满嘴跑火车的男人,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心安的可靠感。
她看着他将灵萤丝的一端小心翼翼地探入石缝,然后闭上眼,似乎在用某种特殊的方式感知着石墙另一边的结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稀薄的空气让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像在吞咽铅块。
林疏月紧张地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忽然,沈砚睁开了眼,他转过头,对着两个女孩比划了一个手势,然后压低声音,用尽力气,却又怕引发二次坍塌而不敢太大声地说道。
那声音在死寂的墓室里,如同点燃引线的火花,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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