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周教授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语气里满是关切。
“没事。” 林溪捏了捏手指,声音有点发紧,勉强笑了笑,“锈太硬了,有点硌手。”
她定了定神,再往凹槽里看 —— 那黑绿色污垢的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闪了一下光,亮得很短暂,快得像错觉。她眨了眨眼,再看时,又什么都没有了。
周教授拿起放大镜,蹲在托盘边仔细观察那些凹纹,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看这痕迹…… 不像是铸造出来的,倒像是用酸蚀刻的。这些枝杈一样的纹路,看着像是某种引导路径,或者…… 是一种锁?得顺着纹路走才能打开?”
林溪没接话,她从柜子里取来一把细鬃毛刷,又蘸了点自制的除锈剂 —— 那是她调配了多年的配方,对古铜器的损伤最小。她小心地把除锈剂点在锈层上,“滋滋” 的微弱声响立刻响起,一股酸涩的气味飘了起来,暂时盖过了那若有若无的海腥味。
她深吸口气,换了根圆头探针,再次凑近托盘。这次她格外小心,探针轻轻触向凹槽最深处那层油腻的硬垢 ——
“嗡” 的一下,一股远比之前更冷、更粘稠,还带着点恶意的寒意,突然顺着探针窜了上来!像是蛰伏的毒蛇被惊动,狠狠咬向她的指尖!
林溪惊叫一声,探针脱手飞出,“当啷” 一声砸在地上,在瓷砖上弹了几下。她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踉跄着后退,后背 “咚” 地撞在身后的多宝格上,格架上摆着的几件瓷器跟着 “哗啦” 轻颤,吓得她赶紧伸手去扶。
她脸色煞白,右手两根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没有伤口,没有红肿,可指尖传来的剧痛又冷又烫,像是有无数根冰针顺着血管往胳膊里钻。
“小林!” 周教授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怎么回事?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扎到了?”
林溪大口喘着气,目光死死盯住托盘上的黄铜盒。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灯光下,她好像看到那些凹槽深处的污垢,极其轻微地…… 蠕动了一下。
不是风动,也不是光影错觉,就是污垢本身在动,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翻了个身。
“这东西…… 邪门。” 她声音止不住地发颤,带着强烈的后怕。刚才那股寒意,绝不是普通金属能有的,更像是一种…… 活物的排斥。
周教授沉默着看向黑绒布上的铜盒。这会儿再看,那空荡的玻璃框更像一只盲眼,朝上的铁针像根腐朽的手指,而那些扭曲盘绕的凹槽,凑在一起,竟像是一张正无声咧开的嘴,通往不知名的深渊。
窗外的天光不知何时暗了下来,灰蒙蒙的云压得很低,磨砂玻璃透进来的光也变得灰蒙,把屋内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墙上扭曲晃动。
海腥与铁锈的味道越来越浓,死死压着室内原本安宁的气息,让人胸口发闷。
林溪背抵着冰冷的木架,指尖还在发麻,这才勉强汲取到一丝现实感。她看着那静默的铜盒,又低头看了眼桌上那张写着 “必有重谢” 的纸 —— 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修复委托。
那黄铜匣子里藏着的东西,分明不愿被人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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