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苍痕终于收功,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时,岩虎手臂上的乌紫色已经褪去大半,虽然依旧红肿,但看起来已无大碍。
“好了,毒素已去了七成,余下的靠他自身气血和草药残效,几天内应可清除。但这条手臂,短期内不能再承受重击或过度发力了。”苍痕疲惫地说道。
岩虎活动了一下右臂,虽然依旧酸麻胀痛,但比之前那完全不听使唤的感觉好了太多。“哈哈哈!舒服多了!苍痕老头,你这医术可以啊!等回去,老子请你喝最好的酒!”
虽然岩虎表现得毫不在意,但众人都明白,小队已经事实上的减员了。最强的近战盾牌,折损了近半的战斗力。
风雨渐渐停歇,但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黑夜的原始丛林,比白天要危险十倍。他们不敢再贸然前进,只得在这处狭窄潮湿的岩缝中度过进入险境后的第一个夜晚。
点燃一小堆篝火驱赶寒意和可能靠近的毒虫,四人轮流守夜。湿透的衣物只能靠体温慢慢焐干,腹中的饥饿靠着冰冷的肉干和清水缓解。疲惫、伤痛、以及对前路的未知,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汪子贤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听着外面丛林深处传来的、此起彼伏的、令人心悸的兽吼虫鸣,毫无睡意。他看了看身旁虽然睡着但眉头紧锁、右臂不自觉微微抽搐的岩虎,看了看即便在休息也保持着警惕姿势的飞羽,又看了看借着微弱火光还在默默检查箭矢的苍痕。
(‘胖墩,我们才走了一天……’)
【是的,宿主。行程不足十分之一,主力坦克半残,消耗猛火油一罐,硫磺烟球三颗,每人皆有轻伤及体力损耗。按照此效率及损耗比推算……】胖墩的声音也失去了往日的跳脱,带着一丝凝重,【抵达长生谷的可能性低于初始预估。】
(‘低于初始预估……是多少?’)汪子贤追问。
【无法精确计算,但生存几率……已回落至1.5%以下。】胖墩给出了一个残酷的数字。
汪子贤沉默了片刻,缓缓握紧了拳头。害怕吗?当然。后悔吗?绝不。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这险峻的山峰,致命的毒虫凶兽,都只是开胃菜。长生谷的守护者,恐怕远比这些要恐怖得多。
但他不能倒下,他是首领,是队伍的主心骨。他必须想办法提振士气,必须带领大家走下去。
他看着跳动的篝火,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胖墩,记录下今天遭遇的所有危险和应对方式。分析我们的失误和可以改进的地方。明天开始,我们要更谨慎,更高效!’)
【指令已收到。数据分析中……建议:加强前哨侦查范围,避免盲目进入已知危险生物巢穴区域;更合理地分配和使用非常规武器;注意保持队员体力,必要时延长休息时间……】
这一夜,格外漫长。岩缝外的黑暗丛林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窥视着这微弱的火光。而更深的危险,正在前方的迷雾与群山之中,静静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经过一夜的休整,岩虎的伤势稳定了许多,虽然右臂依旧无法用力,但基本的活动和持握武器已无大碍。小队的气氛虽然凝重,却并未消沉。昨日的险死还生,反而磨砺了他们的意志。
清晨,雨停了,林间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和泥土的腥气。阳光艰难地穿透茂密的树冠,投下斑驳的光点。
苍痕仔细辨认着方向,脸色比昨天更加严肃:“接下来的路,我也只是听先祖提过,从未亲身踏足。据说要穿过一片被称为‘巨骨林地’的地方,那里栖息着一种极其古老而凶猛的巨鸟,体型堪比小型房屋,腿骨如石柱,能一脚踢碎岩石。而且,林中多毒沼,沼泽里潜伏着各种毒蛇水蛭,务必万分小心。”
“巨鸟?有多大?”岩虎舔了舔嘴唇,眼中非但没有畏惧,反而燃起了战意,“正好,老子昨天憋了一肚子火!”
“虎叔,你的手臂……”汪子贤提醒道。
“左手一样能砍它!”岩虎晃了晃左手的砍刀。
汪子贤没有再多说,他知道战士的尊严需要维护。他转向飞羽:“飞羽,侦查的任务更重了。不仅要看路,还要时刻注意天空和树冠。”
飞羽默默点头,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前方迷雾笼罩的林地中。
小队再次启程。脚下的路变得更加难行,腐烂的枯叶下时常是松软的淤泥,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周围的树木也变得异常高大和怪异,许多树木的枝干扭曲盘结,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色彩斑斓的苔藓和寄生藤蔓,如同进入了某个史前世界。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瘴气似乎更加浓郁了,即使含着药草,也能感到轻微的眩晕。胖墩不时发出警告,提示着空气中孢子和毒素的浓度变化。
果然,在穿过一片尤其茂密、光线几乎无法透入的林地时,他们遭遇了苍痕所说的毒蛇包围。
那是一片看似平坦的、长着稀疏水草的湿地。当走在最前面的岩虎一脚踩上去时,看似坚实的地面突然下陷!同时,四周的“水草”猛地蠕动起来!那根本不是水草,而是无数条盘踞在此、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沼泽蝮蛇”!它们身体细长,颜色灰暗,头部呈三角形,瞬间如同沸腾般从泥水中弹射而起,从四面八方扑向陷入泥沼的岩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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