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巡带来的警醒与胖墩系统的冰冷提示,让汪子贤将化解内部矛盾的优先级提到了最高。单纯的制度调整和口头承诺已显苍白,他需要一种更具冲击力、更直观的方式,来重新定义“贡献”的价值,打破固有的阶层隔阂。
黎明时分,汪子贤站在永恒之火前,凝视跳动的火焰。苍牙安静地卧在他脚边,似乎能感受到主人内心的波澜。昨夜的所见所闻仍在脑海中回荡——那些压抑的低语、那些充满怨愤的眼神、那些在黑暗中滋长的不满。
“不能再等了。”汪子贤轻声自语,转身走向工坊区。
他首先召集了磐石和鹰眼。两人很快赶到,脸上带着疑惑——通常这么早被召见,意味着有要事发生。
“我需要你们今天做几件事。”汪子贤开门见山,“磐石,我要你从黑石降部中挑选二十人,要求是手巧心细、近期贡献记录良好者。鹰眼,把你手下最可靠的记录员派两人跟我,我需要详细记录一些数据。”
两人领命而去,虽然眼中仍有疑问,但已习惯服从汪子贤的指令。
上午,阳光洒满营地时,汪子贤召集了部落里所有负责制陶的工匠。这些工匠以游鱼部落的族人为主,他们世代与泥土打交道,对此道最有经验。十多名陶工围坐在一起,交头接耳,不知启明者为何突然召见。
汪子贤站在众人面前,手中拿着一个日常使用的灰扑扑陶碗。“我们现在的陶器,煮食盛水足矣。”他开门见山,将陶碗举高让所有人看清,“但光明之火带给我们的,不应只是‘足矣’。我们应该能创造出更坚固、更美观,甚至能像天空晚霞、林中花朵一样拥有色彩的陶器!”
人群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更坚固?他们理解,可以通过筛选更细的陶土、提高窑温来实现。但色彩?陶器怎么会有色彩?难道用染料涂抹?但那一定会掉色。
“不是涂抹。”汪子贤看出了他们的疑惑,“是将色彩,烧进陶器本身!让它永不褪色!”
他展开连夜绘制的草图,上面详细绘制了一种结构奇特的竖穴式陶窑:“我们需要一种新的窑!更高,更密封,火道要这样盘旋向上,让热量更集中...”
汪子贤详细讲解着新窑的构造原理,陶工们听得目瞪口呆。这种设计远超他们的认知,但仔细思考后,又觉得确实有理。
接着,汪子贤拿出几块颜色各异的矿石样本——那是他一大早派人从黑风林山坳里紧急找来的赭石(红褐色)、锰矿石(黑色)、以及一种稀少的、带着隐隐绿意的孔雀石碎块。
“把这些石头,研磨成最细的粉末,越细越好。”汪子贤指示道,“然后,在陶坯晾干到一定程度后,用羽毛或者柔软的兽皮蘸着这些粉末调水成的浆,在上面绘制图案!画好之后,再入窑烧制!高温会让这些颜色的粉末熔融,牢牢地附着在陶器表面!”
这个概念太过超前,工匠们面面相觑,觉得这简直像是巫术。但出于对启明者一贯的信任,他们还是决定尝试。
就在这时,磐石带着挑选出来的二十名黑石降部成员到来。这些人站在外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不知被召来何事。
汪子贤走上前去,目光扫过这些面容憔悴但眼神中藏着渴望的人们。“今天起,你们将参与部落的一项重要工程——制作彩陶。”他声音洪亮,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这是一项需要耐心和细心的工作,我相信你们能够胜任。”
人群中响起一阵惊讶的低语。被选中的降部成员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竟然被允许参与启明者亲自指导的重要项目?
那个曾顶撞监工的坚爪也在其中。他低着头,但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显示出内心的激动。
建造新窑的工作立即展开。汪子贤亲自指导选址、挖坑、垒砌。新窑的建造比预想中困难,对结构精度要求很高。第一次尝试时,窑体在垒到一半时倒塌,引起了一些围观者的窃笑。
汪子贤没有责备任何人,而是召集大家分析原因:“地基不够牢固,泥土的黏性不足。我们需要加入切碎的干草增加强度。”
第二次尝试时,他们改进了方法。坚爪意外地展现出了对建筑的天赋,他提出的几个小改进大大提高了效率。汪子贤注意到这一点,当场表扬了他,并让他负责一部分工作。
研磨颜料的工作同样艰难。那些矿石坚硬无比,需要先用石锤砸碎,再在石板上细细研磨。这是一项极其考验耐心的工作,但被选中的降部成员们干得格外认真——他们知道这是证明自己的机会。
几天后,当第一批矿粉被研磨出来时,所有人都围过来观看。赭石粉呈现出鲜艳的红褐色,锰矿粉是深邃的黑色,孔雀石粉则带着神秘的绿意。汪子贤将粉末与水调合成浆,在一块废陶片上试画了几笔,色彩鲜艳夺目。
“成功了!”人们欢呼起来,就连最初持怀疑态度的老陶工也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鲜艳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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