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 张摇光开门见山，“这方天地，最高能级便是九级？你曾提过五级位面层级生物，可如今所知，似乎只有凡、仙、神三界？神界之上，莫非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李四那平淡无波的声音在识海响起：“九级，乃本位面之巅。然，若有机缘突破，则如鲤鱼跃龙门，自当超脱此界，跃迁至更高位面。彼时，是否仍具‘位面之子’身份，便难说了。此乃位面铁则，非独我界，诸天万界，无论平级、上下，皆循此道。未跃迁前，着眼本位面即可。”
“至于凡、仙、神之分，并非全然按能级划分。若论对应，一级能级，大抵便是凡界生灵之极限。二、三、四级，则囊括了仙界九重天。” 李四难得耐心解释，“仙界一至三重天，多为地仙、天仙，属二级；四至八重天，金仙、大罗金仙、仙王盘踞，属三级；那九重天上，唯寥寥几位仙尊，终日无所事事，堪堪摸到四级门槛罢了。”
“神界？” 李四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自是五级能级之所在。如今仅存一位老家伙，每至纪元更迭，便要与同级魔神死斗，回回落得个重伤垂死，若非位面意志于千钧一发之际护其性命，早已灰飞烟灭不知多少回了。”
“位面意志如此回护，莫非是因五级存在太过稀少难成？” 张摇光插话问道。
“然也。” 李四肯定道，“能级越高，晋升之路越是荆棘密布，能达五级者，无不是气运、悟性、毅力冠绝古今之辈。位面意志护他，亦是存了万一之想，盼其有朝一日，或可触及位面之子位格。”
“位面之子由谁定夺，不正是你吗？” 张摇光有些意外。
“我何时言明过？” 李四反问，语气依旧平淡，“位面核心与位面意志，自位面诞生之初，便是权责分离，互不干涉，各司其职。位面之子缺位，意志自能感知。你虽得此位，然修为未至五级。位面意志即便知晓你之存在，亦未必将重注押于你身。五级存在，其能已与位面之子相去不远。你之修行，不正是令凡俗之躯，逐步具备位面之子的些许威能么？”
张摇光闻言，心头一凛：“你这一说，倒真是如此……看来我这‘位子’，坐得还不够稳当，得加把劲了。” 他难得地感到了几分紧迫。
“还有一事不明，” 张摇光抓紧机会追问，“为何要划分出凡、仙、神诸多界域？平添这许多壁垒？”
“为秩序，亦为庇护。” 李四解释道，“试想，若一仙王降临凡界，跺一跺脚，凡界岂非生灵涂炭？此乃位面根本规则，非核心或意志所能左右。位面意志，勉强算个执行者罢了。高级生灵若降临低级位面，其自身能级必受规则压制，所能保留者，唯经验、眼界等无形之物。纵是仙尊下凡，其境界亦会被压至渡劫境大圆满。当然，彼等随时可引动规则，飞升而返。”
“你的小媳妇要出来了。今日便到此，去吧。” 李四突然话锋一转，丢下一句调侃，随即意念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摇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将意识退出识海。果然，书仙殿那紧闭的大门，正缓缓向内打开。
一道倩影飘然而出，正是林仙儿。殿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张摇光刚站起身，准备道贺，却见林仙儿眼眶泛红，泪光盈盈，看到他的一刹那，如同乳燕投林般扑入他怀中，压抑的悲伤终于化作低低的啜泣。
张摇光心中一叹，轻轻拍着她的背。他明白，书仙前辈，那位守护了书仙殿无数岁月的老者，终究是彻底消散了。一旁盘坐的老镇长似也心有所感，浑浊的老眼中，泪水无声滑落。
林仙儿哭了一阵，情绪稍缓，才从张摇光怀中抬起头。她走到老镇长面前，取出一枚温润的玉简，递了过去，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前辈，此乃书仙爷爷所托，请您收好。若镇上诸位前辈愿意，晚辈稍后便引导诸位本体回归。待此间试炼事了，晚辈定会归来，接引诸位前往外界新天地安身。”
老镇长颤抖着双手接过玉简，老泪纵横，千言万语化作深深一揖。他转身，步履蹒跚却坚定地走向广场，召集所有镇民。
书仙逝去的消息很快传开，悲伤的气氛笼罩了这座与世隔绝的小镇。但镇民们似乎早有预料，短暂的哀恸后，便收拾心情，默默来到林仙儿面前。
林仙儿依照书仙遗愿，借助天仙台之力，引导镇民们沉睡的本体意识与分身意识融合、回归。当久违的本体感知重新清晰，这些经历了漫长岁月的灵魂们，无不恍如隔世，沉默良久，才渐渐接受了这新的现实。他们齐齐向林仙儿躬身行礼，尊其为新的主人。
林仙儿温言安抚，再次承诺试炼结束后必来接引。随后，她与张摇光对视一眼，两人站回最初传送而来的位置。
一阵柔和的白光闪过，两人的身影出现在一个丈许深的土坑之中——正是他们之前被传送离开的地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