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张摇光惊得下巴(如果还有的话)差点掉下来,“位面之子还能自杀?当主角当腻歪了?还是KPI没完成压力太大?”
“闭嘴!”记录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戳中痛处的尖锐电子啸叫,“这种话题,禁止玩笑!”它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平复(如果它有情绪的话),“他自愿选择终结,导致我们所在的位面……启动了‘自毁模式’。”
“自毁模式?”张摇光感觉这个词比“公司裁员”还可怕。
“是的。位面会周期性、大规模地清除内部自然诞生的智慧生命。每一次清除,间隔时间会缩短,强度会增大,直到……彻底格式化,回归一片死寂的‘白板’状态。”记录仪的描述冰冷得让张摇光打了个寒颤。
“那……没救了?只能等死?”张摇光的声音有点发干。
“三种可能避免彻底毁灭。”记录仪列出选项,“第一,被其他强大的位面派‘分身’过来强行占领接管,鸠占鹊巢。第二,在自毁过程中,位面内部诞生出极其逆天的生灵,硬生生打断自毁进程,自己晋升为新任位面之子。第三……”记录仪的声音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张摇光的反应,“找到像你这种流亡在外的‘前朝太子’,请回来继承大统。”
张摇光沉默了。在这片纯白的虚无里,他仿佛看到了两个选择:一边是回到原来的世界,继续当那个被无形大手按着头、连“再来一瓶”都中不了的倒霉蛋,在压抑中走向必然的平凡终点;另一边,是眼前这个听起来就极其不靠谱、随时可能原地爆炸的“位面继承权”。
“所以,”张摇光舔了舔并不存在的嘴唇,语气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调侃,“我就是个备胎?还是那种快报废的宇宙级备胎?这‘位面之子’的宝座,听起来比我们公司那把吱呀作响的破转椅还不稳当啊?”
“你可以这么理解。”记录仪的声音恢复了平板,“所以,你的选择是?回到你的‘螨虫’生涯,还是……暂时接下这个烫手山芋?至少,继承之后,你作为‘位面核心轴’的原始记忆会恢复。至于你原来的位面还在不在……那就得看运气了。”
“运气?”张摇光自嘲地笑了笑,“这玩意儿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他深吸一口气(尽管没有空气),眼神(如果意识有眼神的话)里透出一种被逼到墙角后的光棍劲儿,“行吧!回去也是当受气包,不如搏一把!万一这破位面炸的时候,我能跑快点呢?我干了!这‘位面之子’的工牌,我张摇光先领了!”
“明智……或者说,别无选择的选择。”记录仪的声音似乎轻松了一丝,“其实,你我相遇,概率比你在路边捡到一张没密码的千万彩票还低。刚才说的三种可能,第三种……几乎只存在于理论中。”
“行了行了,别煽情了,赶紧的!”张摇光催促道,“流程怎么走?要按手印还是刷脸?先说好,五险一金和带薪年假怎么算?”
“放松你的意识,不要抵抗。”记录仪的声音带着一种仪式感,“位面传承……开始。”
话音刚落,那无边无际、令人心慌的纯白,骤然被一种温暖、柔和、仿佛浸泡在顶级温泉里的光芒取代。这光如同有生命的液体,温柔却不容抗拒地将张摇光的意识体包裹、渗透。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和沉重的困倦感同时袭来,像最顶级的安眠药混合了最醇厚的美酒。张摇光最后一点清醒的念头是:“这入职培训……还挺舒服……”随即,意识便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与信息的洪流之中。
时间失去了意义。张摇光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极其漫长、光怪陆离的梦。梦中,他像一个被强行按在IMAX巨幕前的观众,被迫以第一视角,沉浸式体验了另一个人波澜壮阔(且极其狗血)的一生。
他看到“自己”(或者说前任位面之子)如何气运加身,出门捡神器,跳崖遇秘籍,各路大佬哭着喊着要当小弟,红颜知己多到能组个加强排。他看到“自己”如何一路开挂,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站在宇宙之巅,睥睨众生,那叫一个风光无限,爽文都不敢这么写。
然后,画风急转直下。巅峰之后是漫长的、令人窒息的空虚和堕落。曾经肝胆相照的兄弟,眼神开始闪烁;曾经情深似海的爱侣,笑容变得疏离。背叛如同精心策划的连续剧,一集比一集扎心。最终,众叛亲离,道心崩碎,曾经光芒万丈的位面之子,在极致的绝望和孤独中,选择了自我湮灭,亲手按下了那个毁灭一切的按钮……
“啧……”张摇光在意识深处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叹息,像刚看完一部特效炸裂但剧情稀烂的超级英雄电影,“这剧本……也太老套了吧?兄弟反目,红颜祸水,巅峰寂寞……现在的剧本早都不这么写了!这前任的品味和抗压能力,都堪忧啊……”
冗长而俗套的“前任述职报告”终于播放到了尾声。包裹着张摇光的温暖白光开始如同潮水般退去,沉重如铅的困倦感也一点点消散。
张摇光的意识,如同沉船被打捞出水,带着一身湿漉漉的、庞杂混乱的记忆碎片,开始艰难地上浮。
他猛地睁开了“眼”。
没有熟悉的五指山巨石,没有蓝天白云。
眼前,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破碎而恢弘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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