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小元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或者考虑要不要直接跪下来手动递上礼物的绝望时刻,一直装死的白头鹰突然动了。
它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双翅一展,却不是飞向林雪瑶,而是“嗖”地一下窜上了旁边一棵大树的树梢。
曹小元的心随着它的起飞又沉了下去——这大哥是要临阵脱逃?
然而下一秒,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只见白头鹰从茂密的树叶丛中叼出来一个……黄澄澄、毛茸茸的东西。
那居然是一只小黄鸭!橡胶做的,洗澡时玩的那种,嘴巴还能捏响的那种!
小黄鸭被白头鹰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然后这神鹰用爪子轻轻推了推小黄鸭的屁股。那小黄鸭居然真的“嘎吱嘎吱”地朝着林雪瑶的方向挪动起来,屁股后面还拖着那根系着红绸的木盒!
全场寂静。
镖局的兄弟们张大了嘴巴,山茶使劲揉了揉眼睛,连曹小元自己都懵了——这他妈是什么操作?昨天训练的时候没这出啊!这死鸟还自带道具和剧本的?
小黄鸭一路“嘎吱”作响,像个笨拙又努力的小信使,终于挪到了林雪瑶的脚边,然后“啪嗒”一下侧翻在地,不动了。木盒就安静地躺在它旁边。
白头鹰在树梢上昂首挺胸,眼神睥睨,仿佛在说:“看,这才叫仪式感!你们人类那套太low了!”
林雪瑶看着脚边那只造型滑稽的小黄鸭和精致的木盒,脸上的表情从错愕慢慢变成了忍俊不禁。她弯腰捡起木盒,入手微沉。
“这是……?”她看向曹小元,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曹小元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恢复,一个箭步冲上前,脑子一热,直接拉住了林雪瑶的手腕——动作快得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生、生日快乐!”他声音有点发颤,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冒汗,“师父,生日快乐!”
林雪瑶微微一怔,低头看着手中的木盒:“你今天……是特意来给我过生日的?”
“不然呢!”曹小元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气也顺溜了不少,“我怎么可能看得上武馆那些小丫头片子!”这话一出,后面看热闹的镖局兄弟们发出了一阵“哦~~~”的起哄声。
曹小元老脸一红,但还是紧紧拉着林雪瑶的手没放:“打开看看?”
林雪瑶在他的注视下,轻轻打开了木盒。当那枚通体莹润、毫无瑕疵的玉镯映入眼帘时,饶是以她的淡然,也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她是识货的,这玉镯的价值,恐怕能买下小半个风云快递了。
“这太贵重了……”她下意识地就想推拒。
“再贵重也没你重要!”曹小元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肉麻,但看到林雪瑶瞬间泛红的脸颊,他又觉得这话说得值!他趁热打铁,拿出玉镯,小心翼翼地帮她戴在了手腕上。白皙的手腕配上翠绿的玉镯,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走,师父,我带你去个地方!”曹小元拉着她就往武馆后面的空地跑。
刚到空地,早就埋伏好的晓萌立刻开始弹奏琵琶,悠扬的乐声在夜色中流淌开来。与此同时,曹小元对远处等待信号的兄弟们用力一挥手!
下一刻,青阳城的夜空,被点亮了。
一盏,十盏,百盏……整整两百盏孔明灯,承载着镖局兄弟们手写的(抄袭系统的)情诗,缓缓升空,如同漫天飞舞的星辰,将半个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昼。温暖的灯光洒在林雪瑶仰起的脸上,她看着这如梦似幻的景象,一时失语。
曹小元凑到她身边,指着一盏飞得最近的孔明灯:“师父你看,那上面写的,‘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林雪瑶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轻声念着灯上的诗句,眼神却渐渐复杂起来。她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小元,星星和月亮,虽然同在夜空,看似相近,实则永远隔着无法跨越的距离。就像……师父和徒弟。”
来了!曹小元心里一紧,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正对着林雪瑶,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坚定。
“我才不管什么星星月亮,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什么师徒伦理,什么世俗眼光,那些都是狗屁!我在乎的只有你,我只想问一句,师父,你……愿意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吗?不是以徒弟的身份。”
他的目光灼灼,紧紧盯着林雪瑶的眼睛,不肯错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林雪瑶被他这直白而热烈的话语冲击得心神俱震。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需要她庇护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甚至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空的男人。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和紧张,看着他背后那漫天璀璨、为她而亮的灯火,听着耳边为他而奏的乐曲,感受着手腕上那枚带着他体温的玉镯……
一直以来的顾虑和坚守,在这排山倒海的真心面前,似乎变得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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