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五:一切归于黑暗与寂静。破碎的星台,断裂的星路,飘零的星辉。而在那最深沉的黑暗里,一点微弱的、金红色的火星,如同奇迹般,在某处不起眼的角落,悄然亮起,随即又被某种力量小心翼翼地隐藏、送走……
画面结束,大殿景象恢复原状。
谢灼华心神剧震,久久无法言语。那些画面虽然简短,信息量却庞大到让她窒息。内部的激烈分歧、惨烈的背叛、噬星者的入侵、星主最后与敌偕亡的决绝、以及……那最后一点微弱的、被送走的火星……难道……
“那点火星……”谢灼华声音干涩。
“是我。”星主平静地回答,却让谢灼华如遭雷击,“或者说,是我在最后时刻,强行分割出的一缕最纯净的、蕴含着我最初‘星火’本源与‘守护’真意的‘火种’,连同部分关于‘星骸之诺’与归星台传承的基础信息,送离了那片绝地。我希望……它能找到合适的土壤,在未来的某一天,重新发芽,哪怕只是微弱的星光,也能为后来者,照亮一丝探寻真相、重续星途的可能。”
她转过身,再次看向谢灼华,目光温柔而悲悯:“而你身上的‘薪火’……其核心处的那一点最初本源,便与那缕‘火种’……同源。”
原来如此!谢灼华豁然开朗!难怪她的“薪火”对归星台遗迹有如此强烈的共鸣与归属感!难怪她能解读星骸文,能触动星池试炼!她的力量源头,竟真的源自上古星主最后的馈赠与希望!
“可是……为什么是我?山越寨……赤玉……”谢灼华依然困惑。
“具体的传承安排与隐藏,并非我亲手所为。”星主摇头,“那场大劫之后,我本体已与大部分残念封印于星池,仅有这一缕‘归寂之念’留存于此。那缕送出的‘火种’,以及相关的布局,应是当年我身边最忠诚的、或许在劫难前便有所预感并提前做了准备的某位追随者所为。他(她)以某种方式,将那‘火种’与部分传承线索,隐藏于世间,等待合适时机与合适之人。至于为何是你,如何触发……这其中的因果,已非我这道残念所能尽知。”
她顿了顿,看向谢灼华手中的赤玉:“那枚‘赤玉星引’,应是信物与初步的指引。你能得到它,来到此地,本身便是一种‘缘法’与‘选择’的结果。”
谢灼华默默握紧了赤玉。山越寨的先祖,那位神秘的白发老者……他是否就是星主所说的忠诚追随者的后裔或传承者?
“前辈,当年背叛的根源到底是什么?‘噬星者’又是何来历?”谢灼华追问核心。
星主眼中闪过一丝深刻的痛苦与……一丝讥诮。
“根源……在于对‘星辰之力’本质的认知分歧,以及对‘守护’方式的不同选择。”她缓缓道,“一派认为,星辰之力至高无上,应保持其纯粹与超然,仅用于接引星辉、指引星途、维系平衡,反对过度利用与深入探究其深层奥秘,更反对与外道(包括‘噬星者’背后可能代表的某种‘墟界本源意志’)有任何形式的接触或交易。此为‘守序派’,亦或可称‘保守派’。”
“另一派则认为,星辰之力乃天地间最强大的力量之一,不应固步自封。他们渴望更深入地挖掘、掌控、甚至……改造星辰之力,使其成为达成更宏大目标(如对抗某种传说中的‘大寂灭’,或建立永恒的‘星辰神国’)的工具。为此,他们不惜与虎谋皮,暗中接触并试图利用‘噬星者’代表的、来自墟界更深层的、某种倾向于‘吞噬’与‘同化’的古老力量……此派,可称为‘革新派’,或……‘激进派’。”
“而‘噬星者’……”星主的声音变得冰冷,“它们并非自然生灵,更像是墟界深处,某种对‘有序星辰’与‘鲜活存在’抱有本能憎恶与贪婪的‘法则具现体’或‘概念掠夺者’。它们渴望吞噬星辰本源,同化星途法则,将一切归于它们所代表的‘混沌’与‘虚无’。激进派自以为能控制、利用它们,却不知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其侵蚀、扭曲了心智,成为了它们的傀儡与帮凶!”
“那场劫难,表面是外敌入侵与内部背叛,实则是两种道路理念的激烈冲突,最终被‘噬星者’及其背后的存在利用,演变成了毁灭一切的惨剧。”星主叹息,“而我……身为星主,未能及时察觉内部的深刻裂痕,未能有效调和两派矛盾,更未能阻止激进派与‘噬星者’的勾结……最终导致守护了无数岁月的星途断绝,归星台倾覆……我,难辞其咎。”
她的身影,随着话语,似乎变得更加透明、虚幻了一些。
“所以,‘星骸之诺’的破碎,不仅仅是因为背叛者的背誓,更是因为……那‘诺言’所代表的‘纯粹守护’理念,在现实的选择与分歧面前,显得如此……无力与脆弱。”谢灼华喃喃道。
“可以这么说。”星主点头,“但,这并不意味着‘守护’本身是错误的。只是……需要更清醒的认知,更有效的方法,以及……更坚定的、能够直面分歧与黑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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