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谢灼华心神剧震的是,这个巨大洞穴的地面,并非平坦,而是……以一种极其规律的方式,向着中心凹陷,形成一个碗状的结构。而在那凹陷的最中心,隐约可见一个更加黑暗的、不知深浅的坑洞。
“这……这是……”谢灼华环顾四周,手中的“启明”与“次席”星钥,在此地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共鸣!不是与星辰之力的共鸣,而是……与某种更加古老、更加沉重、充满了死亡与终结意味的“遗留物”的共鸣!
与此同时,心口的“薪火”,也传来一阵阵奇异的悸动,仿佛悲伤,又仿佛愤怒,还夹杂着一丝……孺慕?
她忽然明白了。
这里,才是真正的“星殒之地”!是星辰陨落、法则崩坏后,其残骸最核心的沉淀之处!是归星台力量源头的……坟墓!
难怪“地序之火”的淬炼,需要在此地进行。这里充斥着星辰死亡后的极端法则扭曲(墟变之痕)与凝结的毁灭能量(星煞凝晶),是淬炼星源“坚韧”与“抗性”的最佳(也是最危险)的熔炉!
“砰!”
不远处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一声压抑的痛哼。
谢灼华立刻警醒,光芒转向。只见那名银甲巡天卫头领,也从上方坠下,摔在数十丈外的一片灰白“骨岩”上。他的银甲破损更加严重,雷枪也黯淡无光,显然刚才的坠落和此地的环境,让他受了不轻的伤。
他挣扎着站起,雷光重新在体表凝聚,但明显虚弱了许多。他同样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这个诡异的洞穴,当目光落在洞穴中心的凹陷与坑洞时,眼中也闪过骇然之色。
两人隔空对峙,气氛紧绷。但这一次,谁也没有立刻动手。
此地的环境太过诡异凶险,那股无处不在的星辰寂灭气息,对两人的力量都产生了强烈的压制与侵蚀。巡天卫头领的雷霆之力,在这里如同水银般滞涩,光芒黯淡。谢灼华的“薪火”虽然能稍好地适应(毕竟同属星辰体系),但也如同背负巨石,运转艰难。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感觉到,洞穴中心那个黑暗坑洞中,正散发着一股令他们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更加深沉的不祥气息。仿佛那里沉睡(或囚禁)着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此刻正因为他们这两个“闯入者”的到来,而开始……苏醒。
“这里……是什么地方?”巡天卫头领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神霄府虽然对归星台有所图谋,但显然对核心区域的具体情况,尤其是这种深藏地底的“星殒核心”,了解有限。
谢灼华没有回答。她正在飞速思考。流云和墨羽的气息并未出现在这里,说明他们可能坠落在了其他地方,或者……被卷入了别的空间裂隙。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以及……如何应对眼前这个强敌,还有那即将苏醒的未知威胁。
“星骸之地……归星台的……坟场。”她缓缓说道,目光扫过周围的灰白骨岩,“你我现在都身处绝地。继续争斗,只会惊动此地沉眠的……东西,届时谁都活不了。”
巡天卫头领眼神闪烁,显然也在权衡利弊。谢灼华的话有道理,此地的凶险远超预期,他首要的目标是夺取星钥,但前提是……自己能活着离开。
“交出星钥,本将或可带你离开此地。”他沉声道,试图重新掌握主动权。
谢灼华冷笑:“你自身难保,何谈带我离开?”她指向洞穴中心,“感受到那里的波动了吗?比上面的裂隙更加……古老,更加……‘饥饿’。你觉得,是星钥吸引它,还是你我身上的‘鲜活’气息,更让它感兴趣?”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
“嗡……”
洞穴中心的黑暗坑洞中,传来一声低沉、缓慢、仿佛巨兽翻身般的闷响。紧接着,整个洞穴的灰白骨岩,都开始轻微地震颤起来!那些蜂窝状孔洞深处的暗红色光芒,骤然变得明亮、急促,如同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同时睁开!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星辰寂灭后的怨恨、不甘、以及纯粹毁灭欲望的庞大意志,如同苏醒的深海巨兽,缓缓从坑洞深处……“浮”了上来!
那不是实体,也不是能量,更像是一种……“现象”,一种“概念”的具现化——星辰死亡后,其法则崩坏、灵性消散过程中,产生的终极负面集合体!
“星骸之颤……”谢灼华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这个词。这是“启明”星钥信息库中,关于星殒之地核心危险的描述!当有“异物”(尤其是携带鲜活生命或秩序力量的存在)闯入时,沉寂的星骸怨念便会被激发,产生毁灭一切的“震颤”!
“它醒了!”巡天卫头领脸色大变,再也顾不得夺取星钥,周身雷光暴涌,就要向侧面一处看似较薄的洞壁冲去,试图强行破开逃离!
然而,已经晚了!
“轰——!!!”
整个洞穴的地面,如同波浪般猛地向上隆起、又轰然塌陷!无数灰白色的骨岩碎裂、飞溅!洞穴中心那个黑暗坑洞,如同喷发的火山口,喷涌出无尽的、粘稠如墨的、闪烁着暗红与惨白光芒的“星煞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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